黎涛看着飞艇视若无人地在花园里降落, 他只看到谢闲一人,没有看到他的那个孽子。
黎涛看得清楚,谢闲没有带任何兵刃,周围也根本没有潜伏着跟随他的人。他竟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是什么给了他这样的胆子, 叫他如此蔑视自己?!黎涛气得心肝肺腑都在痛, 他虽极力让自己平静,出口却就成了副阴阳怪气的模样, 失了居于高位的仪态。
“不知国师阁下来此造访, 有何见解?莫不是想要以一敌万, 尝试一番宫内士兵的素养?”
黎涛刚一说完, 就有士兵朝着谢闲的方向围拢过来,人人眼中带着警惕神色, 无人因为谢闲对外的这个国师身份而有任何动摇。
显然的,这些驻守在黎涛身边的士兵都是他培养出来的、绝对信任的人。
黎涛有了足够的胆气,他扬起冷冰冰的笑:“可我见阁下孤身一人,连我那孽子都似乎弃你而去, 想来您实在是不得民心得很!”
“是吗。”谢闲平淡的说,飞艇无声而返, 他可谓已经被敌人给包围。但他往前迈了几步,平静闲散地就像在逛个小花园。
黎涛郁结于心, 自然想要看见谢闲大变脸色的样子,可谢闲表露出来的态度就成了卡在他心头的一根长刺。
这一回,又叫他喉咙卡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 黎涛才说:“您不想知道孽……黎容渊为什么会认你为师,成为你身边一条不会吠叫的狗吗?他那样难驯、阴暗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你一点点的好就将你放在心上?”
黎涛是在挑拨离间,再细密无痕的关系, 都不可能没有一丝裂痕。
黎涛要的就是让谢闲和黎容渊之间产生一丝若有若无的隔阂。
黎涛没听见直播间里此时大声的叫骂声,不然怕会像是吃了隔夜饭一眼反胃、厌恶。
[狼崽子哪里阴暗了!哪里有你这个糟老头子阴险,呸呸呸!]
[好意思,臭不要脸。]
谢闲却是终于抬头看了黎涛一眼,将他放在了自己的眼中。
他轻笑着说:“我不认为一位试图杀妻杀子的父亲,比我更了解黎容渊。”
“你想说他放弃我了吗?”谢闲直视着黎涛,紫色的眼眸中仿佛蕴含着什么神鬼莫测的力量,让黎涛下意识的回避开。
在与谢闲目光错开的刹那,黎涛呼吸突然变得不畅起来,他发现自己在这无形的目光交锋中已经落了下风。
他的气势竟是输于了此时的谢闲,这对于黎涛来说是极大的耻辱!
黎涛心底一阵恼怒,根本不愿再与谢闲说任何话,他一挥手,匿藏、站立在四面八方的士兵就要在他的一声指令下抓捕这个逆贼。
但谢闲却手指轻捻,打了一个响指,他喊:“黎容渊。”
而在这刹那,灰蓝色的巨狼在一片惊呼惨叫声中降临,落地时携来了一阵巨响。
他的形态看在士兵眼里狰狞又俊美,微张开的嘴巴中的利齿带着尖锐的寒光,灰黑色的竖瞳如盯着蝼蚁一般凝视着在场的士兵,眼中的暴戾和疯狂看得人胆寒!
从他狼躯皮毛上不断溢出的黑色·气息,更是晦暗得尤同来自深渊。
这不是会只在谢闲一人面前展现乖巧、好rua的一面的乖狼,而是真正意义上完全觉醒了的魔狼!
这凶悍野性至极的魔狼张开口却不是意图撕咬人的血肉,而只顺服异常的应了一声:“我来了,老师。”
这是黎容渊,这只会是黎容渊。黎涛瞳孔紧缩到了顶点,对待自己口中的孽子此时的模样唯有忌惮。在魔狼身躯碾压之下,在场的士兵根本不可能是他的一合之敌。
只可惜……只可惜,黎涛指甲掐入了肉里——他的这个儿子果然像是他母亲那样天真、傻,就算击败了士兵,闯入了宫中又怎么样?
黎容渊这副巨狼的形态,再加之疑被控制、谋逆和劫持帝王,只会让他和他的老师成为全蔚色星域公民之敌!
纵然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又如何,你们还不是要被全星域所唾弃憎恶,被猎杀、被追缉!
黎涛准备再添上一把火,他假笑着,忽然变得镇定自若起来:“我的孩子,你的母亲怎么样了?”
他从易染青,这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嘴里可套出了不少东西。所以他料想,黎容渊已经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毕竟啊,这可是从深渊魔界流落出来的一股肮脏、嗜杀的血脉!
黎涛死死盯着巨狼,眸中带着尖锐的恶意,他看黎容渊不像是自己的孩子,而是什么肮脏的畜生。
杀了自己的母亲,呵,这可真是畜生之为。
他说完这句话后,黎容渊却未曾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爆发,现场安静得过分,叫黎涛的面部轻僵,仿佛什么失去了自己的把控。
黎容渊嘲讽的声音回荡在黎涛的耳边:“让你失望了,我的母亲还好端端的活着。”
“她让我转告你一句。”巨狼说,“她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个不要b脸的老畜生!”
嚯!
别说是黎涛无能狂怒了,就连谢闲和直播间的观众都愣了那么一秒。
他们没有想到,易染青这副柔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