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泼墨似的夜空倾洒出皎洁的光辉,透过参天古木的枝丫,徒留斑驳碎影打在沈怜身上。
归元君拧着眉头,似乎没有料到方才在他屋子里的人竟然是炉鼎。
眼下这情景,对方一动不动应该是死了吧?
他收回视线,转身想回屋休息,奈何身子微动些许,脚下却仿佛生了根,潜意识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牵引他,让他赶紧过去瞧瞧。
对于这种感觉,归元君向来不喜。
他从筑基延至如今迈入神境,早已断了凡尘俗世不该有的万千念想,修的更是心道,稳固了数万年的岁月,如今倒对一个小姑娘动了恻隐之心,实在是不应该。
归元君看了她一会,随后抬脚走下竹阶来到沈怜身边。
“起来。”
嗓音清冷,宛若巍峨寒巅上融化的汨汨雪水,顺着人的经络渗透到骨子里的清寒。
趴在地上被摔得已经不能动弹的沈怜,听到这寒透骨子里的声音,羸弱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的手指微动,努力想睁开沉重的眼皮,奈何她现在真的很虚弱,下一秒一阵昏暗袭卷大脑,整个人就彻底晕死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几日后。
沈怜缓缓睁开眼,入目就是头顶上方的灰色床幔,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可言。
紧接着,她就听到外室传来旁人的对话声。
“师弟,你看看你,非得选最瘦最羸弱的,她这样子怎么能满足你?”玄真子虽然年纪大,但说话是真的直接,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反正在修真界里,大把的修士都会借助容成之术来提升修为。
归元君那嗓音至始至终都清冷得很:“师兄很闲?”
“我这是在关心你。”
“不用。”
“师弟,你到底有没有跟那炉鼎共修容成之术?”
“……”
“到底有没有?”玄真子揪着他不放,“若你还没有,我又让人给你送一些炉鼎来,务必要把你身上的旧疾给治好。”
“……”归元君微闭眼眸半晌,随后睁开眼撒谎道:“有。”
玄真子一听眉眼带笑,“有就好!”
还未高兴多久,他又皱眉说道:“那炉鼎的身子着实差了些,我就担心她承受不住你的……”
“师兄!”归元君忍着把他打出去的冲动,“我既与那炉鼎共修容成之术,你也就别再多管多问。”
“行行行,我不管也不问了。”玄真子临走前叮嘱道:“你且好好养着那炉鼎,毕竟……”
话还未说完,他就接到自家师弟那冷嗖嗖的眼神,吓得玄真子赶紧转身掀开竹帘而去。
人走后,归元君走进内室,他站在木质雕花床榻边睥睨着沈怜,薄唇轻掀:“从今往后,你就老实的呆在紫荆峰,哪也不准去,你可明白?”
他并未与她共修容成之术,这事绝不能被玄真子知晓,否则他又要在自个耳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沈怜躺在床榻上,望着站在自己身边一袭白袍,身姿玉立宛若谪仙般的男人。
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