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又究竟是如何去的,慕国公府的满门忠烈是怎样丧于了他手,还有他那下落不明的六哥墨书锦……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惨案冤案,他都想与他问个清楚。
他想给那些故去的人们一个迟来的公道,想还天下的百姓们一个清明,想让那些被尘封多年的真相大白于天日——
也想给他自己一个虚假的慰藉,否则他委实无法安心坐上那至高之位,更无颜面对墨氏的宗祖,和那些为了乾平喋血殒命的良将忠臣。
孰料,那狗玩意平生所犯之恶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数不明白。
他只记得俞德庸确实为他所杀,且被烧作了飞灰,却记不得他究竟为何要那般仓促地杀了他。
他只记得国公府的一家四口的确命丧他手,却记不得慕文敬究竟是死在长乐二十五年的盛夏,还是长乐二十六年的深秋。
他只记得贪欢享乐,只记得自己是江山之主。
他心安理得,只觉是成王败寇,至死不认那身上的重重罪恶。
他觉得他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