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欣慰的同时,亦不免愈发紧张起来。
别人或许不大清楚,可他知道,只要那大水退去过半,墨书远的人便会找准机会,杀上门来。
这即是他的命劫。
少年阖了阖眼,十数日的辛劳令他不受控地挂了满身疲惫,某一个瞬间他的心魂无端战栗,一股难以言明的恐惧倏地笼紧了他的躯壳。
不……不对。
“燕川,我出去走走。”墨君漓扔下账簿,抓过斗笠便翻身上了马,回过神来的燕川本想伸手拦他,却见少年已然策马蹿出了大门。
“外面还下着雨呢,主子这是要到哪去?”青年蹙眉自语,片刻后摇摇脑袋,重新对起了手中账目。
墨君漓出了城楼,满目茫然地行在城外临边的官道之上,本能让他徘徊此处,可他又着实想不明白在即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纠结中马鸣唤回了他的思绪,他下意识循声抬头,便见马蹄踏碎一地积水,溅出道道带泥的水花。
那马驮着道纤瘦人形,只这一眼,他便认出了那是他熟识的姑娘。
“阿辞!”少年一霎魂惊,忙不迭驱马上前,离得近了他才瞅见她满身狼狈,无名痛意攀上背脊,震得他指尖发麻。
“阿辞……”墨君漓轻声唤着,小姑娘身形一歪,险些就此坠马,他赶忙伸手将她接入怀中。
麻意自指尖上涌,一息游遍百骸。
他的脑袋忽然炸成了一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