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唷,我可怜的小姐啊——”
入了配房后、瞅清眼前景象的韵诗先是一愣,随即一声尖叫立时便挣脱了口。
侍女的叫声穿透了房梁彻响了小院,待配房外守着的那一众纨绔循声赶来,韵诗已然拿地上碎了一半的衣衫,匆匆裹住了慕诗嫣身上外泄的|春|光。
“小姐,小姐,您醒醒,您快醒醒啊!”抱着慕诗嫣不住摇晃的韵诗嗓子里已然带了哭腔。
众纨绔们甫一跑到那配房门外,便嗅见满室的熏香,与熏香之下隐约掩着的那股兰|麝|之|味,心头登时意会,忙不迭依次退出了那间配房。
“萧二夫人,看来令爱今儿的兴致……很是不错嘛。”跑出屋来的叶天翰看着萧淑华似笑非笑,“竟有心思在自家祖母寿辰之上,做出这等风流韵事……”
“佩服,这真是令叶某人心生佩服!”
被一干纨绔挤在配房之外、至今尚不得入内的萧淑华面色铁青:“宁王殿下,妾身敬您是他国使臣,故不曾计较您先前三番五次的失礼。”
“但您也不要这般欺人太甚——您方才那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兴致不兴致,我女儿她怎么了?”
“萧二夫人,令爱如何,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得了。”刚退出配房的墨书锦应声一抬眼角,满腔阴阳怪气,“何必在这与宁王殿下争论长短、浪费时间?”
“还是说……萧二夫人你一早便知道了里面的情况,所以,根本就不曾在意?”
“六殿下,慎言!”冷不防被人一语道破了心思的萧淑华骤然拔高了声调,她端着架子圆睁了双目,试图以气势吓退墨书锦,“您若再似这般口无遮拦,妾身便要将您状告到陛下那里了!”
“那你去呗。”墨书锦闻此浑不在意地一耸肩,“正好本殿最近皮痒。”
——皮痒,想找揍。
“你!”萧淑华喉头一堵,片刻后憋不住好一阵咬牙切齿,“您……您怎会无耻!”
“萧二夫人,你是不是对‘纨绔’二字有什么误解?”锦衣青年对着萧淑华不住地挤眉弄眼,“纨绔本来就很无耻。”
“本殿都是个纨绔了,又怎会不无耻呢?”
“话说回来,本殿这可是真心实意地建议你——有时间在这与我们几个掰掰扯扯,不如赶紧进去看看。”
“令爱身边那小丫鬟的嗓门可是不小,本殿估摸着,若你再不进去,等下国公爷他们都该跟着找过来了。”
“……六殿下,今日之事,妾身不会如此轻易地便揭过去的!”萧淑华面目狰狞地撂下句狠话,继而匆匆忙忙地越过了众人,踏入了配房内间。
墨书锦对着她的背影不甚在意地摊了摊手,而后对着那一圈的纨绔招了手。
“殿下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萧弘泽兴奋万般地拧了拧袖子,眼中是藏不去的跃跃欲试。
虽说萧淑华是他的嫡亲姑母,慕诗嫣又是他的亲表妹,但他平日惯来看这一对气焰嚣张万分的母女不大顺眼,如今见慕诗嫣横遭此事,他心下还真有点幸灾乐祸。
“能怎么办,传出去呗!”墨书锦抚掌,一面嘿嘿坏笑着转了眼珠,“记得传得快一点、广一点、美一点,越能忽悠得京中那一干大姑娘小媳妇们掉眼泪越好。”
“到时就说我五哥和那慕二小姐是情投意合,两人双双酒醉之下忍不住私定了终身……五哥他扬言,此生非慕二小姐不娶之类的。”
“总之,美化,给本殿往死里头美化!把我五哥传成世间千年难得的痴情种,再把慕二小姐传成碍于世俗与门第不得与心上人善终的可怜人——”
“反正大家都是常日搁那戏园子里听曲看戏的人,该怎么说才好听、怎么讲才让人动容,这种事,想来也不用本殿再跟你们多说——传就得了!”
“嘿,明白明白,殿下您放心,这事儿包在咱哥几个身上。”萧弘泽颔首,边说边抬手拍了自己的胸脯。
一旁的姜思然见状笑嘻嘻地咧了嘴:“不过,殿下,此番小的还真有一事想不明白,得请您给小的解解惑——”
“您这怎么就突然想起来要撮合五殿下和慕二小姐了?平日咱们也没见您对旁人的姻缘这么上心呐。”
“害,这不是难得见我五哥动一次凡心,‘正儿八经’地瞧上了谁家姑娘嘛。”墨书锦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说起假话来丝毫不带脸红,“本殿这个做弟弟的,自然是要帮着兄长满足心愿的。”
“再者,你与其在这问我,倒不如问问弘泽——我说老萧,那萧二夫人和慕二小姐不是你亲姑母和亲表妹吗?”
“你这次跟我们掺和起这事儿来,怎的一点都不含糊?”
“嚯,殿下,瞧您这话说的。”萧弘泽低笑,“她们虽是我的姑母与表妹,但这又不代表我就与她们两个的关系好。”
“再说,小的只是不求上进,又不是真傻,这事儿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有意为之,小的还能看不出来吗?”
“何况,小的还记着从前我这好表妹与我妹妹她们联手坑我的那一遭仇呢。”
他常年混迹于纨绔堆中,自是知道那南安王并非什么良人,但眼下这情况是慕诗嫣削尖了脑袋也要往那王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