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世的缘故,谢石安特意和英王交好。有事没事,尽量跟英王混个脸熟,日后肃宗若是再朝镇国公府动手,谢家也好有个退路。
虽说谢石安还不知道,英王最后为什么灭了镇国公府,还找了个谢飞雪刺杀未遂的理由。可眼下,英王是谢家的另外一个选择。若是肃宗动手,谢家还能指望未来的英宗。
眼下二人都是十二三岁的少年,英王又是太宗幺儿,肃宗的幼弟,两人之间,除去京城风雅热闹之事,也不会涉及政权人脉。
可是,谢石安又深知,英王没那么简单。否则,他如何能夺了肃宗的天下,把太子和太子妃软禁在东宫。
这次来山东,谢石安就想探探贺家的底细。若是英王夺位和贺家的背后的势力有关,他们很可能已经联合在一起了。
只是,这会儿亲眼看见英王到了山东境内,谢石安的心里,才十足十地确信了,英王的的确确和山东的贺家有关。
只是,山东贺家的东海王,现在正软禁在济南的东海王府里面。他连出入都不容易,如何跟英王联系又如何帮着英王起事呢,也不知道,前朝大梁留下的兵力财富,到底藏于何处。
看来,若想打听东海王府的事,这一路还是跟着英王为妙。谢石安看了一眼英王的随从,两个侍卫虽然穿了日常衣物,却肩宽人壮,不苟言笑。倒是英王的贴身小厮,面白唇红,很是俊秀。
英王很是随意地走到谢石安的对面,小厮摆好椅子,他才缓缓入座。
大楚的皇子,一般十四五岁出宫开府,开府前才有封号,满二十了,才能前去封地。可英王例外,他是太宗幺儿。别的兄长一早就封王了,太宗也顺便给了他一个封号。肃宗登基之后,英王也不方便住在宫里,他的生母早亡,就一个人搬到外面开府单过了。只是亲王出京,需要和宫里报备,不知道,英王又找了什么借口出京呢。
“十三公子,”谢石安也不好称呼英王的封号,只按他的排行来喊,“这般风雨,又是这般乡间遇上了,真是缘分啊。”说着,一边给英王斟酒,一边招呼他吃上一杯。
英王的小厮却目不斜视,从箱子里拿出一盏白玉杯,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英王轻轻一笑,推开了小厮摆的酒盏,端起谢石安斟的酒。
“好酒,”英王半眯着眼睛,叹了一口气,“这风雨来的好急,早上还是晴天,下午就突然大雨,来的让人措手不及啊。”
“是啊,”谢石安也顾左右而言他,“这秋天,还真难得有这样的大雨,白茫茫一片,倒像是夏天的骤雨。”
“只是这雨,也下的太急了一些,”英王感慨,“我们冒雨走了好一会儿,才看见这么座酒家,谁知道,还能遇见你谢三郎。”
英王只顾吃酒,边上的小厮,却脸色不豫。
“这是今年春天酿的冷泉香,”谢石安笑,看了一眼小厮,“我已经喝了大半天了,应该没有事的。”
英王倒是不怎么在乎,自斟自饮,又喝了一杯。等他要吃菜了,小厮又吩咐小二取了热水布巾,替英王净手,洗的十分仔细。
听他声音,虽然是十二三岁少年人的模样,可看其言行,倒是宫中内侍的样子。突然,谢石安回过神来,这就是日后司礼监的大太监万胜。
英王登基两三年后,谢家因为谢飞雪行刺的事遭了灭顶之灾,谢石安回京救人,入狱的时候见过万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太监,权势滔天。没想到,这会儿竟然是这么一副唇红齿白的模样。谢石安心里暗暗想笑,原来,谁都有年轻的时候。
英王在京城出行,并不怎么带府里的内侍,反而是侍卫居多。所以谢石安跟着英王出游数次,却一直没有见过万胜的面。这会儿见了,才恍若有隔世之感。
万胜蹙着眉头,十分不满小店的局促,还有谢石安的为所欲为。英王倒是没有那么多穷讲究,谢石安吃什么,他也不怎么忌讳。
两人就着一窗风雨,聊起了京城俗事。
英王提起潘知远送旨的事,谢石安也加了一句,“听说潘尚书,现在已经到济南了。”
“哦,是吗。”英王点点头,“他们应该在北极阁落脚了吧,那大明湖倒是好风景啊。”
“应该是,”谢石安笑,“我就幼时跟着父亲去过一次济南,倒是没什么印象了。”
“是吗,”英王也笑,“济南多名泉,大明湖畔就特别多。谢兄这次若是去了,可千万不能再错过了。”
听他言笑晏晏,似乎常去济南。谢石安就问了一句,“周兄常去济南嘛?”
英王一顿,毕竟还是个少年,就顾左右而言他了,“去过一两次,上次也是跟着父亲娶的。”
太宗在位之时,曾经封禅泰山,想来,英王说的上一次,应该就是那次了。
既然济南的话题不好继续,英王就换了个话题,“听说忠顺府的大小姐,现在仍旧没有找到呢。”
“忠顺府已经放弃了吧,”谢石安倒是知道,徐婉如失踪,多半和潘知远有关。而徐婉如的舅舅朱自恒,多半也是知情者。丢了个外甥女,这朱自恒不急不躁,完全不像平时模样。
“你知道不?”英王突然压低声音,“听说忠顺府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