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择拿捏不定余留的身份,不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管事,是否是宫里出来的內侍。
如果这个余管事是宫里出来的,只怕如意郡主这个女儿,在肃宗眼里的地位,还要高。不过,无论余留的身份如何,是不是宫里的內侍,徐婉如手中的金印却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情。
施择这会儿,自然要打起全副精神,跟余留好好说话了。虽然余留不过是个少年人,可这说话,真是老气横秋,若非他是这般神态,见了什么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施择不一定会联系到內侍身上去。
余留拿了字条给任氏看的事情,施择也听门口的管事说了,看来,如意郡主这次主动派人上门,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不知道,郡主派余管事来,”施择寒暄了一会儿,总算是切入正题了,“有何差遣?”
余留在崇宁侯府里也坐了好一会儿了,若不是施择出现,他一早就回郡主府复命去了。不过,施择能来,也是个意外之喜。
毕竟,郡主吩咐的事情,若是让任氏去办,拖拖拉拉,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去。到时候,施晖在锦衣卫那里拖久了,总不好收场。
若是惹得言官御史弹劾郡主,扣一个干涉朝政,仗势乱了法度的罪名,可就不美了。最后再牵扯到肃宗给的金印上去,那么郡主还没涉足京城的事情,就先要被人折了翅膀,终究是不美的。
余留出门办事,自然也把这些可能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都琢磨透了。叔父说过,日后他就是郡主府的大总管,这郡主府里的事情,余留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郡主说了,”余留把徐婉如的话复述了一遍,“这事皆因百花楼的女子连莲而起,驸马动手伤人,终究对不起苏家的大公子。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这事能好好善了,郡主那里,自然是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
余留说的义正言辞,一副为了施家和苏家和好的模样,施择听的甚是仔细。也不知道,这个郡主身后,是否另有高人,这和稀泥的水平,这个逼着人行事却丝毫不露马脚的水平,果然是天家的女儿。
再一对比,施择就觉得次子儿媳,宝庆公主就有些不够看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大公主,没有任何权势不说,做事还一副贤良淑德唯唯诺诺的受气模样。
要知道,贤良淑德那是无权无势女子的护身符,她一个天家的大公主,何须如此委曲求全,看了就让人生气。
听了余留的话,施择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既然这事是从那个女子身上所起,就从她入手好了。大不了,给苏家送个百花楼的女子,算是赔礼道歉好了。
这个赔礼道歉,其实真说讲起来,反而是苏家倒霉,而不是他们施家。施家的驸马本就是个混不吝的,偶尔逛个百花楼吃酒,也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情。
可是苏家却是诗书人家,大公子苏继业也是正正经经的读书人,这会儿到百花楼跟人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的,成何体统。
施择略一品,也品出其中的不对劲来了,看来,如意郡主讨厌苏家,远远多过自己施家。施家给苏家送个头牌做赔礼道歉,损失的不过是笔银钱,可苏家大公子的名声,只怕就此要一蹶不振了。
只是郡主为何抓了人之后,又来施家卖一个好呢,施择有些疑惑。余留看在眼里,就从袖子里抽出徐婉如给的字条,朝着施择拱了拱手,说道,“这事还请侯爷保密一二。”
原来如此,施择的眼睛一亮,看来,如意郡主不过如此。小姑娘家的,得了新鲜玩意,总难免拿出来炫耀一番。肃宗给了她这么一个等同尚方宝剑的金印,如意郡主自然得意,一时拿出来晃眼,也是可能的。
只是这事终究涉及了太多,郡主回府之后犹豫一二,估计就回过神来了,这事还得掩盖一二,所以,她才让人来施家封口了。
对于任氏来说,只要施晖能够平安出来,她什么要求都愿意答应。对于施择来说,却不一样了,施晖他不见得放在眼里。不得罪如意郡主,才是关键。所以,徐婉如递出来的橄榄枝,施择马上就接下来了。
既然如此,施家这次非但没事,反而借着这个机会,跟如意郡主拉近了关系,施择想到这里,心里颇为欢喜。又借着余留回府的机会,派了个管事,让他带了礼物一同回去。
余留知道,郡主并不打算拘泥于闺阁之中。她是天家的女儿,不能名正言顺做个公主,自然也有别的想法。
徐婉如走的越高,对余留这个郡主府的未来总管就越好。所以,余留巴不得徐婉如名声显赫,权势滔天呢。
至于公主还是郡主,余留觉得,只有实权在手里,才是最好的。这一点,估计所有皇家的人,都看明白了吧。
今天的宝庆公主,不正是最好的一个例子嘛,明明是肃宗的大公主,可是母亲张嫔默默无闻,她这个公主虽然有些个心机,有些个手段,可是到头来,还不是要装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媳妇,连公主的架子,都不敢摆出来。
驸马逛百花楼,沾花惹草不断,宝庆公主也是一副贤淑温柔不生气的样子,让人看了,觉得又可怜又可悲的。这样的公主,当来何用,余留心里,不免鄙夷地一笑。
余留打了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