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权”字去掉。庆阳节度使是从五品官,这意味着朝廷刚刚提拔完赵兴,又得给对方升官,这种局面让朝廷很为难。
五品官是一道槛,许多人终生没有迈过去,现在两路在军情紧张的时候先后上奏,让朝廷又无法拒绝,真正是左右为难。
最后是高太后一锤定音,她问:“赵离人之才,足以守庆州吗?”
苏颂、苏辙、钱勰这几位上书对赵兴是满意的,现任枢密使王岩叟在西园的时候见过赵兴,对赵兴的印象很好,从心里也不想反对,但赵兴的老师苏轼与御史们极端不和,而赵兴身上的蜀党标签让他这位洛党不愿轻易表态,只好把眼光撇向御史们。
刘安世跳出来,说:“今年县召,虽然没有明令喻示,但赵离人以前的功劳都已经磨堪过了,已经升任他为正六品,如今骤然提拔,恐怕坏了规矩。”
高太后答:“国事艰难,安得猛士兮,替我赵家守境。赵离人不行,众卿家举荐何人也?”
苏辙憋了许久,他原先担心别人攻击他朋党,现在看到高太后的话让大家哑口无言,他跳了出来,口称:“范育……”
顿了顿,苏辙继续补充:“范育范巽之领衔,首举赵离人;章质夫(章楶)、范德儒(范纯粹)接踵上奏,臣以为,这三人都曾面见赵离人,必然是赵离人说过一番筹划,使众人叹服。奈何事关军情,无法在军递上详解。圣人,臣以为,不妨使之。”
苏辙这一跳出来,范焘心里一肚子火:我就知道你要第一个跳出来,赵离人是谁,你们蜀党的钱袋子,逢年过节大车大车的礼品往你们家里送,平常我看他不惹事,不居功,不愿弹劾,你这一跳出来,我还不能轻饶了他。
范焘一斗衣袖,正准备跳出来谩骂,刘安世一踩他的脚尖,微微摇头。范焘一犹豫,高太后发话了,看她满脸的兴奋劲,估计早就等着出来赞同:“子瞻教得好学生,既然众卿想不出另外的举荐人,苏卿的兵部又表示赞同,枢密院怎么说?”
怎么说?王岩叟肚里腹诽:太后都这样问话了,话里的倾向性如此明显,当我白痴啊,能听不出来么?
王岩叟哼哼两声,答:“赵离人……人皆传他杀戮过重,传言湖洑山百年盗匪,被他砍得一个不剩,算起来赵离人也算知兵,或许环庆路能借他的杀气,缓和一两年……嗯嗯,我听说他随身带了百名家丁,只用了一个多月就从扬州走到庆州,或许,如此精锐之士去了,西夏能有所顾忌。”
苏辙特别强调那位范育,这是一位关学大家,是张载的首徒,洛学从地域上来说属于关学一派,甚至可以说脱胎于关学。苏辙特别点出是范育首倡,再加上范纯粹与章楶,一个是范仲淹的儿子,范门子弟遍布天下,也不好惹。章楶则作为军事大家,在军队中很有影响力,这两人加在范育后面,谁想反对都要考虑一下。王岩叟作为洛党成员,当然不会反对范育的主张,所以他只好含含糊糊,但倾向性分明的说出这番话。
苏颂是中国第一会计,钱勰正在管理户部,两人一起哼哼:“圣人,臣等看过赵离人的计财手段,密州杭州且不说了,扬州的手段简直是匪夷所思,臣等见了结果后,才想明白其中的奥妙,奥妙就在筑路上,筑好了路的田产数倍于荒僻生地……此种手段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陕西路贫瘠,本不所出产什么,便是赵离人折腾不出来什么东西,朝廷也无所损失,顶多补贴再多点,可现在补贴不多吗。所以,臣等的意思是:不如由他折腾吧。”
高太后决定了:“众卿方才说赵离人知兵,今后他还要统领环庆路军马,索性将恩典一次给个够,先给他加一份军职。诏:赐宝文阁学士赵离人为宣正郎、除庆阳节度使(知州)、阶官升朝奉大夫,正妻赐一品夫人。下旨勉励赵兴,管家甚重他,须得替国家守好庆州,但有差池,从重论处。官家,汝意为何?”
赵煦坐在椅子上一直像个木头,听到这问话,看到朝臣们连屁股都没转过来,他眼珠也不转,呆呆地回答:“赵离人,那个大个子,好,好!很好!”
事情就这么定了,梁焘退下来后,责备刘安世:“枉费你也称作殿上虎,今日我本要出班反对,你为何要阻止我?”
熬夜看书 安卓客户端上线 下载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