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无关党争的事情,譬如地方财政问题咨询赵兴的意见,只要无关党争,赵兴多少会出言帮助一下。孙琮可知道章惇这人心眼小,若以后赵兴借这个机会随意挑拨几句,那他可吃不了兜着走。即使章惇当时表现不在意,但谁知道随后他会怎么折磨人。
顺从了赵兴,眼下来说是保住小命,长远来说也给自己多一条退路,多一个收入。毕竟,短期看来赵兴与章惇的利益是一致的。
想通了这点,孙琮拱手,口称:“全凭赵大人安排!” 宋时明月261
这句话一说,俩人间的交易算是达成,赵兴也变的亲切起来,他笑着说:“子枢何必见外,还是照常叫我离人吧,咱俩贫贱之交,无需那么客气。嘿嘿,不过,朝廷搞情报的官员都是你这种胆子,难怪我们的情报老不准!”
孙琮肚里直翻白眼,他淌着冷汗心里暗自鄙薄:“还贫贱之交呢,刚才又想把我埋在院子里,又想绑上海船,扔进大海里。这一会就亲切的成为贫贱之交了,这脸也变的太快了!”
接下来几天,孙琮跟在赵兴身边寸步不离。他深恐自己偶尔离开会让别人背后说几句,导致赵兴改变了主意,随后会有个人在背后敲他闷棍……没办法,赵兴这院子太大,藏上几百个人对他来说是小意思,随便找个地方埋上一两百个人也不是问题。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孙琮不得不寸步不离跟着赵兴。
他看着赵兴举行歌舞宴会,看着赵兴出去游览西湖景色,看着赵兴逗弄孩子享受天伦之乐……这种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等到九月秋收过后,赵兴的随从慢慢的向杭州汇集过来,赵兴这才有了点打点行装的意思。
先期出发的是帅范,他带着三百武装家丁,两千名工匠南下,准备先在广州营建这伙人的住房。第二批南下的是万俟咏与李之仪、廖正一、苏迨等人,这些人拿着各自的官身文诰以及赵兴的官身,先期到广州跟地方官打招呼,并预先做好铺垫。
按理说赵兴不赶去交接,万俟咏等人赶过去是没用的,别人不会向他这名属官交接。但广南东路现在其它三司都是齐备的,其中程正辅是宪司,赵兴所任命的帅司职位,广南东路从郭逵南征之后就没有把这官职再任命其他人,所以万俟咏提前赶过去反而是对的,因为他要从别人手中把部分原属于帅司的权力重新接收过来,由他这个属官出面,反而好交涉。
宋朝路一级官员分为“漕、帅、宪、仓”四大主官。其中转运使实际上是宋朝削藩之后的残留物,若转运使比较强硬,他在当地实际上等同于割据藩镇,因为宋朝规定:转运使除了没有兵权外,“边防、盗贼、刑讼、金谷、按廉之任,皆委于转运使”,“于是转运使于一路之事无所不总矣。”
幸运的是,赵兴头上还有一个发运副使的官职,这个官职本来就是用来牵制转运使的,再加上现任转运使傅才元不是个强硬的人,明摆着赵兴就是去接替他的,所以万俟咏提前带人过去,反而可以让他的面子稍稍得到转圜。
万俟咏动身后,接着动身的是一队队一赐乐业人,他们是去做会计的,负责筹建新衙门——广南东西路提举铸钱司。跟随他们的有上百名程族姻亲的童生,这些孩子将随着一赐乐业人学习数学和会计学,并担当提举司衙门里的小吏……貌似苏辙贬谪后,会计学现在是违禁学说,是邪恶“旁门左道”。
十月,从密州、颍州赶来大批的民工,逐渐向杭州聚集。这些民工都打算趁着冬闲十分,相应赵兴号召随他前往广南挣一笔辛苦钱,然后在春耕时分再带着打工挣的钱,返乡耕作自家田院。
从密州来的民工组织的较好,那是张用从密州附近雇来的失地农民,他们百人编做一队,每队都有小队头统领,队头之下还有五个二十人队,由班头带领,显得非常有纪律性。
从颍州赶来的百姓是由颍州知州组织的,这家伙没什么组织能力,赶来的农民都以村为单位自发组成队伍,他们组织性较差,在码头上乱哄哄的登船,喧闹声吵得城堡里的人睡不着觉。赵兴不得不把自己的学生都派出去,组织这些人上船……
十月中,赵兴终于要动身了,两千淮南子弟随着他登上了十艘大船,另有大队的民工乘坐各种大小不一的船只,一行队伍浩浩荡荡驶出了港口。这支船队过于庞大,光是在海上整理队形就花去了半天时间,等到他们整队完毕扬帆出航,已经是中午了。
这次随同赵兴南下的是程阿珠、陈伊伊,廖小小与喀丝丽反而留在庄园里修养。赵兴坐的是一艘最大的巨舰,船上除了他们夫妇外,还有孙琮、源业平、李格非等人。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小官,这人穿着八品官服,脸上全是很知足的笑容,时不时的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经常不自觉的发出一阵狂笑。
这名小官是跟源业平一同来的,源业平这几年在耽罗岛,管理赵兴在那里的产业,这次赵兴南下,准备正式确立自己在大陆上的基业,源业平带上了部分耽罗岛的骨干,其中就有这名小官——原营州城门税吏卢旺达。
卢旺达终于实现他的终身梦想——踏上了大宋的土地,而且他这次是跟随赵兴去做官的,赵兴准备从密州(山东)、颍州(河南)等人口大州迁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