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的力量很大,只要一个地方官府行动起来,多米诺古牌的第一阶就倒下了……
詹范心领神会,他还想询问一点具体内容,万俟咏已经在旁边催促:“大人,阜民钱监的人已经等的很急了,请紧快动身。”
詹范赶紧让开道路,拱手称:“下官恭送赵大人。”
阜民钱监里,铸钱司的几名官员恭敬的迎候赵兴,赵兴巡视完钱场,摇头叹息:“太落后了,这里头都是四千年前的技术,简直落后的一塌糊涂……钱监里现在铸钱的工作全部停下来,重新修建工厂,把你那些小炭炉全部给我拆了,场地平整起来,盖大厂房,到了一月份,我订购的新机器也就要到了,你们争取在一月份给我把新厂房盖起来。” 宋时明月265
钱监监司为难的说:“大人,二月份向朝廷解送的日期到了,可我们钱监还没有完成八成任务,在这紧要关头大人停了铸钱的活……”
赵兴不耐烦的打断对方,回答:“你这小坩埚溶化一炉铜锡需要多长时间?半天?还是一天?我告诉你,新来的大机器是蒸汽铸币机,锅炉烧开了,一次冲压顶你这几炉的铸钱量。你要烧化一炉铜锡花费多少木材,花费多少时间,而新机器只需要一次冲压,眨眼的功夫就能完成。
以后,铸钱的活无需跟煤炭打交道,就要待在大厂房里,又干净又整洁……等等,现在钱监里的火耗是多少?”
钱监监司犹豫了一下,小心的说:“我阜民钱监的火耗还算低的,只有两成五!”
赵兴点头:“装了新机器以后,钱监里不存在火耗问题,冲压下来的边角料就是最大的火耗,这些边角料可以回收,融化成铜板重新铸造,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那些边角料归你,你有现成的技术可以将边角料溶化成铜板进行冲压,这批边角料制成的铜板归你们钱监分配,而那两成五的火耗归我。我要用来安置移民,新办学校、修建道路。
或者,这件事颠倒过来,你拿一成五的火耗,边角料归我,我全部回收——不要以为你是钱监可以在边角料上做手脚,我每月进多少铜板,回收的边角料也必须是那么多,少一点我从你的钱里扣。”
万俟咏在旁边补充:“按计算,冲压下来的边角料也有三成左右,这三成本来会在连续溶化中损耗,但现在使用冲压机,在铜板上一次冲压,剩下的都可以余下来。”
钱监马上做了决定:“大人既然这么说,我要那些铜板,我要那些边角料,只求大人拆毁炭炉的时候给在下留下一座。”
赵兴点头:“我给你留下不止一座锅炉,每台冲压机都要配置一台锅炉,锅炉里的水一旦烧热了,你可以用余火溶化边角料,熔融过程中的余温就可以维持锅炉的正常运行了……”
出了钱监,万俟咏有点糊涂,他小心的问:“大人,这算法不对,边角料就占三成,也就是说铜板只有百分之七十被冲压成钱币,剩下三成归了阜民钱监,那我们哪里还有三成火耗?”
赵兴笑着回答:“不是这样的算法,昔日钱监里上千个小炭炉一起燃烧,每日光消耗的煤炭价值几何?现在只集中烧几座锅炉,光节省下来的煤炭钱有多少?
另外还要算算人手钱,一座钱监雇工约有一万人,采用新机器后,最多只要一千人就可以超过原先的产量十倍以上,因为新机器提高了几百倍的功效,却只用负担原先十分之一的人手,所以总的算下来,火耗降低的何止三成……
算了,这问题我跟你解释不清,你只要知道铸钱这活我最在行了,我拿三成火耗,那是明面上的,实际上采用新机器后,维持一个钱监只有过去几十分之一的投资。阜民钱监不清楚这点,说实话我刚才还担心他不要边角料跟我分成呢。因为光是清点那些边角料,我的管理人手都要增加、投资成本要加大。而他拿走边角料,到替我省钱了,从今往后我只需要给钱监里运制作好的,可以铸钱的铜板就行,至于具体火耗降低多少……我不会让阜民钱监知道的。”
接下来赵兴旋风般走遍了广南东路,规定了铜矿场锡矿场今后统一制作可以铸钱用的铜板而不是铜锭锡锭,这样一来,标准定制的铜板进入钱监,钱监需要做的只是冲压而已。每块铜板是标准的“一范”,“一范”可以冲压成八十一枚铜板,便于计数便于管理。
转完了广南后,赵兴又带着从人来到伶仃洋口的海南盐栅,参观了盐栅内的力瀛书院,赵兴叫过随从的卢旺达,指着海南盐栅所在的位置,所:“这片位置很重要,他刚好卡住伶仃洋口,进入伶仃洋就能抵达广州,当初选这个地方的人眼光好。我听说伶仃洋对面的陆地也有一块盐场,叫做金斗盐场。也是好地方。
广州市舶司我们插不上手,没有广州市舶司的税收,大规模移民就无从谈起。而海南盐栅与金斗盐场位置绝佳,所在的地界内湾岔密布,修建码头能够同时容纳几十万船只停泊与进出。我准备在这两个地方正是设立县治,海南盐栅就叫香港县,你卢旺达就是这里的县长。
这地方是块宝地,只要把海边的地平整一下就是盐场,足以支撑大规模移民,等到码头不够用了,你将盐场再一平整就是泊船码头,照样日进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