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已昭然若揭,这才是赵兴盯着他深深凝望的原因。
赵兴与帅范那里低声交谈。为了不让曹煜打断两人的思路,那名一赐乐业人轻声回答曹煜的询问:“西洋人现在人人学剑,所以剑术流派五花八门,我们翻译地那套‘西洋剑术’是双手大剑术。它最为简单,但这是一种战场上厮杀的剑术。
西洋人不通文雅,起的招式名称都很难听,比如它的剑招分犁位起势、牛位起势、顶位起势、骗位起势等……攻击动作分砍劈、突刺、拖割;防御动作分怒击、交击、分击、曲击、瞥击;此外,西洋剑还有些其他腕部技巧。譬如绕剑、听劲、折剑、夺剑,等等。”
曹煜愣愣的反问:“你学过?”
那名一赐乐业人轻声回答:“我学不会——但老师说这些剑术地主旨只有一个,它是完全用数字度量的。比如起势,其诀窍在于压低重心;而刺击动作,诀窍在于力矩的使用,以及针对对方最不容易出力的方向进行刺杀。
老师说过,一法通万法通,唐手、唐剑术中也包含这些原理。只是没有人明确指出。若将西洋剑术地原理用在唐手唐剑术当中。更能够理解我华夏古格斗术的精髓……”
那名一赐乐业人说完,毫不顾他的金发蓝眼白皮肤。竟然咧着嘴,无耻的补充说:“我跟金不二师傅学的是我华夏古唐手,西洋剑术只是略微了解,并不精通!”
曹煜翻了个白眼,鄙视了一下一赐乐业人以“华夏”自诩的态度,而后又问:“‘用数理计算打斗’,这说法新鲜,你能解释一下吗?”
“譬如,人都是左手持盾,右手握剑,是吧?”那名一赐乐业人用卖关子的口气,慢悠悠的说:“当人遇到攻击地时候,持盾的手是如何运动的?”
曹煜用手比划了一下,纳闷的说:“这样……一般就这样,这其中有什么原理?”
一赐乐业人笑了:“瞧,持盾的手要伸展出去,左手持盾右手持剑,左手会向什么方向伸展——稍稍向右,同时,身体不自觉的向右侧移动——这是因为手的距离限制,盾牌沉重,身体必须靠上去才能省力,且身体紧贴盾牌,是下意识期望得到盾牌的掩护,这就是‘左翼恐惧症’。
家师说:这也意味着步兵阵型最怕左翼受到打击,因为左翼没有还击力量,它是拿盾地手,遇到袭击只会向右躲藏,同时希望盾牌能掩护自己。
两位刚才看了那么久,难道没有发现,家师指挥骑兵地时候,总是攻击步兵的左翼,而当家师指挥步兵地时候,遇到左翼攻击,总是争取全军转向,用正面迎击部队?”
曹煜醍醐顿开:“左翼!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步兵阵列有时候坚如磐石,而且反击凶猛,有时候却一处击溃,同样的兵,怎么打起来结果却不同,原来还有一个攻击方向问题……
对了,骑兵,骑兵的移动速度太快,总是能够捕捉到曝露的左翼,难怪我们的步兵即使能与骑兵相持,却总是应付吃力……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两人一副茅塞顿开的模样。赵兴与帅范在那里已经用锡兵模型开始演算火枪阵型。以往这两人只知道火枪威力巨大,没能亲身感受火枪的实战效果,这次,经过黄河北岸这一战,有了实战经验的二人对一些火枪射击数据有了感性认识,双方商量好一些设定后,开始在大图上演算火枪大阵。
曹煜与张敦礼光顾着听一赐乐业小吏地解释,错过了赵兴与帅范讨论设定的那一段。等他们醒悟过来,抬眼一看,发现一大堆参谋围在赵兴与帅范跟前,两人用一大堆棋子进行排兵布阵,每一次步骤,那群参谋则进行大量的计算,曹煜按不住震惊,凑上去仔细聆听。
今天这一课。让曹煜获益良多,赵兴与帅范的举动为这位驸马爷推开了一扇门,展现了一个新世纪,曹煜一边拼命记忆参谋的推算结果,一边频频惊叹:“原来。战争可以这么打,原来战争的每个步骤都可以预先推算出实际效果,原来……难怪《孙子兵法》‘庙算’篇遗失,这么复杂的计算方法。有几个人能够学的会,记得住?”
曹煜震惊完,眼角扫向张敦礼,发现这位驸马爷也嘴中喃喃,脸上按耐不住地狂喜与震惊。
“这种排列方法不行,阵型的存在在于减少自己的伤亡,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你这种阵型。虽然防守严密,但没有达到最大杀伤,最大输出火力的效果”,帅范皱着眉头回答:“考虑到火枪的装填速度,这种阵型并不能使骑兵冲击受到致命遏制……再来。”
曹煜憋不住了,又问:“为什么是空心方阵,阵型难道不是越严密越好吗,遇到空心方阵。重把冲击的话。岂不是一冲而过?”
帅范看了曹煜一眼,反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从西洋阵法中推敲对付骑兵的方法?”
张敦礼回答:“无非是我大宋失去战马太久。我们尚无完整地对付骑兵的手段。”
“对!夫子曾曰:礼失,求诸于野。这‘礼’也可以理解为‘规则’或者‘方法’。我们手头没有现成的步兵与骑兵交手的实战例子,即使是古代以步胜骑的完美战例,我们地先祖也没有详细记录整个战斗过程。与之相反的是,西洋人在这方面记录的很完善,甚至具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