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已经摆好了,大臣们已经按品级坐在自己地食案前,韩忠彦带领几名重臣迎候在紫宸殿大门口,其中有左正言陈瓘、户部侍郎张商英;朝请大夫、宝文阁待制叶祖洽;资政殿大学士、右光禄大夫、门下侍郎李清臣;朝散郎、少府少监。分司西京邢恕,中大夫、光禄少卿、分司南京吕嘉问……等等。
这些人见到赵兴与帅范狼狈不堪的样子,齐声失笑,其他人只笑不说,状元郎叶祖洽调侃:“啊也,赵太尉征战南洋,深入辽境三百里,也未见如此狼狈。可见京城汴梁的百姓,比辽兵凶狠的多。”
这一句调侃引的哄堂大笑,赵兴失望的叹了口气,众人皆以为赵兴的叹息是掩饰自己的狼狈,帅范知道赵兴地性格,他借着拨弄身上果皮的动作掩护,凑近赵兴低声问:“大人为何叹气?”
赵兴看见大家笑的前仰后合,趁机低声回答:“我原本以为新军新气象。可现在看来。朝堂上依旧蔓延着紧张情绪,你看。所有人在欢笑的时候都彼此戒备。”
赵兴与帅范低声交谈,没注意曾布已经凑到二人身边,他听了赵兴的话,伸手轻轻捏了捏赵兴地手,低声说:“贤侄,有空来我的府上一叙。”
伴随着曾布这一动作,韩忠彦的笑声嘎然而止,他迈步上前,故作亲热,但骨子里的客套赵兴都能感觉出来:“说起来,老夫上任地时候还抢了离人一辆马车,今日见到债主,老夫却没有躲债的觉悟,哈哈,离人贤侄,你的马车老夫很满意,也不打算还了,你得怎样?”
赵兴憨厚的一笑,回答:“韩大人,老规矩,字画抵偿,你送我几幅字画,便抵偿了马车的债。”
韩忠彦大声笑着:“老夫的字可比不上苏老坡,对了,你老师最近可好?”
韩忠彦这是隐晦的提醒赵兴:别忘了,当初你老师可是被曾布这群人贬往岭南的,你跟他别走地太近。
韩忠彦这一提醒,陈瓘望向赵兴的目光亲切了许多。他是文人。文人不管怎么样心中都有极重的尊师情结,赵兴肯为了老师远赴岭南,在当地任职的时候,肆无忌惮的庇护自己的老师,在文人的眼里,这样的弟子门人才值得骄傲。
陈瓘心中如此想,在场地年纪大地大臣想法都差不多,他们也都在此刻抛弃了党派立场,满意的看着赵兴这位后生,连连点头:“坡公前往临海数年,如今已经预赦回朝,想来我等不久可以在京城重睹坡公地风采,只是坡公身在岭南数载,怎么没听见诗作流传?”
太监梁师成谄媚着脸从人群后露出来,他冲着众人频频点头,笑着说:“官家等急了,诸位大臣,可否进殿商谈?”
宋代的酒宴是开放的,大臣们可以彼此在席间走动,每道菜之间还伴随着歌舞,喧闹异常。经梁师成这一提醒,大臣们让开殿门,引赵兴入殿。
殿里的官员见到赵兴进来,起初是一阵沉默,接着是轰然爆笑。
玉座上,小皇帝也笑的打跌,他俯身跟身边的太监吩咐几句,几名太监引着这二人沐浴更衣。换上新衣衫后,重新来到殿上,所有人看向这二人的目光都乐不可支。
不到大宋中枢,不知道朝廷的官员多。今日宴客的目标是三品以上地大臣,就这样,官员们坐满了整个大殿,赵兴与帅范落座不久,不停的有大臣过来寒暄。那些繁长的官名让此二人听的两眼发晕,帅范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大人,这下子,我情愿再回广南去,天啊,记这么多人名与人脸,比打了十场仗还累。”
钟声三响,大臣们各自就座。太监们摇着拂尘出来畅饮,酒宴开始了。
先是几位大臣轮流唱口号诗,祝贺宋辽两国重新缔约,接着是左右仆射领先祝贺陛下……一阵繁长的礼节过后,钟声再响。大宋正式的国宴开始了。
这是大宋一级大宴,排场自然很大。
这场宴会也是“万国来朝”宴会的尾声。赵兴亲手导演地这场闹剧自正旦开始,整个宴会分为九场,每场皆有名目。如今这是最后一场国宴,恰好赵兴拿着宋辽新约回京,所以小皇帝特意吩咐等他回来开席,为此,王师儒也沾光,免去了预先的朝贺礼节,直接进殿入席。
举行宴会的紫宸殿张灯结彩,殿内奢华地铺满锦绣帷帐。明烛高照。文武百官、外国来宾都按照级别,分别坐于正殿(殿上)、朵殿(侧殿)、两边走廊,他们屁股下的坐垫也有严格的级别划分,三品以上官员坐垫是朱紫色,往下则为绿色、黑色,等等。
难得参加宋朝的国宴,赵兴兴奋地东张西望,一边与熟人飞眼色打招呼。一边观察着店内的布置。仿佛要把这一切铭刻在脑海里……啊,他现在唯一的遗憾是找不见李公麟。否则地话,让那厮将这幅场面描绘下来,尤其要将自己在场的情景描绘下来以传后世,那该多美。只是不知道,后世看到自己这样一个任务出现在画中,该是怎样的诧异?
礼部官员还在殿庭前预设的唱礼山楼继续进行仪式,这仪式要排开“群仙队仗”、分“六番进贡”、朝拜九次,唱赞歌五次——这叫“九龙五凤状”,在礼部官员舞蹈朝贺之时,司天监官员还要在唱礼山楼边吟唱口号诗,这种吟唱称之为“鸡唱”。
能够参加这种国宴,官员们都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