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住雁书的话头道:“雁书。”
雁书反应过来,知晓自己惊扰了景映桐休息立马住了嘴,她嗓门压低下来望着景映桐道:“可这乔姑娘送来的东西咱还是莫要用了吧,让奴婢去扔了吧。”
景映桐又扫了那篮子一眼轻声道:“用就不必了,我也不喜这些香料,只是这扔就先别慌扔了,乔莞尔方才那么大张旗鼓地来送东西,若是立即扔了又要被人说不识好歹了,等过两日再悄声扔掉吧。”
雁书自知理亏,将东西放下开口道:“还是王妃思虑得周全,奴婢也是急了,看见她们来您面前献这些没必要的殷勤就心里来气,您这一病在床上躺了也有两个月了,各路牛鬼蛇神揪准了机会立马积压压地上来了!不说别的,就说那钟姨娘兰娘这几日都打扮得花儿似的招展,王妃您以前待她们可不薄啊!”
景映桐却没有雁书这些个气愤,又将头转向了窗外云淡风轻地说:“王爷本来也需要人伺候,再说她们进了王府,这一辈子也只有这么点盼头了,想抓住机会为自己寻些依靠也没什么。”
“也就王妃您心眼好!”雁书依旧愤愤不平,“说实在的王妃,奴婢觉得您对王爷是不是太冷淡点了,您刚刚病的那头一个月,王爷可是天天往这跑的,若不是您一直不理王爷,他也不会这些日子都不太来了”
雁书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抬眼小心瞅着景映桐的神色。
那一日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王妃被侯爷叫走,后来王爷不知怎的来了侯府将王妃给接走了。
自那日回去后王妃就病了,太医说王妃受了惊吓心神不安,再加上这段日子操劳过度才会这样,而且这一病就病到现在,一直没有大好起来。
王爷似乎是很关心王妃,每日下了朝都要来这里看她,可王妃却也不理王爷,只是偏着头淡淡瞧着窗外的风景,一来二去王爷被这么冷落下去,便也不来了。
雁书心里着急,但看见王妃一直身子不好便也没太敢劝,而且王妃这久病不好,渐渐地王府里就各种声音就起来了。
王妃以前为人严厉,府里的下人多半就不服她,上回祈哥儿生病王爷发怒,就有好些个人等着看王妃的笑话,那事倒是风平浪静地过去了,但如今王妃病了便有更多人围着看热闹了。
虽然雁书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那日在永安侯府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儿,如今王妃和娘家闹得不好,和王爷的关系又僵了,可该如何是好呢。
雁书这几日就一直在发愁,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
“我累了,你们先出去吧。”景映桐神色恹恹地又躺下了,将缕金绣花薄被慢慢拉到身上盖好,“待会晚膳的时候再来叫我便是。”
雁书见她又是这个反应心里虽无奈,可也不敢再劝,只得拉了绿袖退了出去。
那日慕琮将她从永安侯府带回来后他们便一直是这么个不冷不热的状态,虽说慕琮已经低头跟她认过错了,可她觉得这事也不能说是谁的过错。慕琮心里对她有疙瘩,一时释怀不了也是正常的,她正好也不知怎么面对他。
其实她在江南的别院产业已经买好了,她甚至还买了好多铺子正待装修,想打造自己的独属商号,只是这一病将这一切全耽搁了。
说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她自个也不知晓,只是浑身上下都提不起力气来,大概是二个月前的那些事真伤了她的元气,如今这副身子又娇弱得紧。这古时候的医疗条件实在有限,如今她这个状况那些迂腐的老太医也只嘱咐了静养,竟是一点其他好的法子都没有。
景映桐只恨自个上辈子不是个医学院的学生,如今这种情况她除了听太医的也没什么办法,索性她就留在这里安安心心地当了条米虫。反正那天她踹太子的那一脚确实用了不小力气,若是太子要找她的麻烦也不好应付,待在男主这里到底还是安全一些。
至于慕琮来不来,那更不干她的事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性格,前段时间因为这个狗男人林妹妹了一场已经够丢脸的了,这世间两条腿的男人多了是了,等她自由了立马弄一打子来天天花天酒地!虽然相貌上比不上这个狗男人,但她可以数量上取胜啊!
她做着自个花天酒地的美梦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直到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吵闹声吵醒,景映桐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她感觉脚上有些瘙痒,等她慢慢张开眼睛,却登时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啊————”
只见此时地板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黑漆漆的虫子,有的甚至顺着床褥爬了上来,景映桐平生最怕虫子,看见这一幕立即头皮发麻,抱着被子便光脚缩在了床的一角。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踹门而入,力气之大直接令那喜鹊登梅仙鹤的木纱门横飞了出去,景映桐正缩在床角恐惧地盯着那些虫子朝她纷涌而来,突然间就被腾空抱起,刚愣愣抬头就看见了慕琮优美冷峻的下巴。
男子没多作停留,直接将她抱出了卧房,等到了外间才慢慢将她放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慢慢抚上她白皙的脸蛋轻声哄道:“乖,没事了,没事了。”
景映桐愣愣地看向他,还未从方才那一幕中回过神来,刚才的虫子让她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