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爹做什么,女儿都不会有异议的。”宋瑜瑾道,“或许我们可以往好处想,皇位不一定落在三皇子身上。”
宋渊笑笑,他知道女儿是想宽他的心,但也知道如今赵明义四面楚歌,还能支持他的只有寥寥几人,想要势头大好打败三皇子,实在是难上加难。
“夜深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赏会月色。”宋渊不想女儿牵扯到夺位的风波里,没有和她说太多,心中甚至已经暗暗盘算,让她和沈独尽早离开,回到大胜关去,避开这一阵的龙争虎斗。
宋瑜瑾没有多言,她知道父亲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宋渊在院子里立了一会,皎洁的月亮无声地挂在天边,冷眼看着世人挣扎于红尘之中,许久,他一个人走进了书房。
房间里没有点灯,他借着月光慢慢摸索,在书架的最上面,
有一个积尘多年的锦盒,看起来十分不起眼,挂着锈迹斑斑的锁,仿佛被人遗忘在这一样。宋渊掸去了尘埃,小心地放在了桌上。
他看着面前从交到他手上就没有在打开过的锦盒,神色复杂。
这里面,装着能够掀起撼天动地的风波的东西,他却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
“老师,你把东西交给我,是希望我怎么做呢?”
没有人能回答他,寂静的长夜里,只有宋渊发问的声音,此刻,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迷茫。
尧国的将来,到底该何去何从。
这个夜里,不止宋渊一个人难以入眠。
赵明旭从贺子轩手里能榨出来的钱越来越少以后,为了让他死心塌地给自己做事给他下了毒,严密地监视起来。沈独费了
一番功夫才把人救了出来,可他的身体早就在毒药累月的破坏下千疮百孔,看着从前那个潇洒肆意眉眼飞扬的青年变成如今面无人色走一步喘三下的虚弱模样,沈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和痛苦。
“我还没死呢你就一副讨债脸,真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贺子轩轻笑,“你这个脾气,弟妹受得了吗?”
他的笑容让沈独觉得刺眼,抿了抿唇,为他掖好被角:“你别贫了,好好休息,我会想办法的。”
“咳咳咳…”一阵接一阵沙哑的咳嗽从贺子轩口中溢出,仿佛一个破漏的风箱,一股腥甜涌上喉间,他扑到床边,又是几口鲜血呕出来。
床边放着的铜盆里满是鲜血,浓重的腥味在屋子里久久不散。
沈独递过来一杯温水,等他喝完了,把人放平,盖好了被子,贺子轩现在的模样,就像是多用一分力气都会碎掉。
“她还是什么都没招吗?”他们连同给他下毒的异族女子也一并抓住,想要问出解药,可到现在都毫无进展。
“她现在只剩一口气在吊着了,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梁上的文棋十分挫败,那个女人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可她就是什么都不肯说,为了挖出解药所在,他也不能真的杀了她,只要好让人吊着她一口气不至于生机断绝。
“解药的事不着急,像我这样的祸害,一时半会死不了。”贺子轩平复了咳嗽,又开口了,“我暗地里也收集了不少赵明旭的罪证藏在别处,你要尽快让人拿回来。还有,你上次说起的老皇帝的事,我也有了线索。”
说起来,还他刚刚和赵明旭合作的时候,随手结下的一个善缘。
赵明旭从他这里拿钱收买人心,同时也有人暗中从赵明旭手中买官,拿到的钱都是在他这里经手以后由暗转明,慢慢的这些事就由他经手。
或许是当时皇后的事让人心生忌惮,有个太医为了保命使了
银子,想要调个不起眼的职位,可太医是个没什么油水的职位,他拿出的钱太少,按赵明旭的规矩,这样的钱即使收了也不会去办的。
拖了一段时间,还是贺子轩破例为他想了办法,那人也懂投桃报李,知道贺子轩在查为先皇看病的太医是谁,也在同僚间为他打听,才帮他问出了线索。
那位太医在先皇驾崩时被一同处死,可他的后人还在,隐姓埋名在一个小地方行医,贺子轩还来不及细查,只能交给沈独了。
“你先安心养好身体,萧曼已经去为你找解药了,一切有我。”
有了沈独这句话,贺子轩才安心睡去,沈独看着他苍白的面容,脸上如同结了冰:“你放心,你受的罪,我都会替你讨回来的。”
重锦宫里,玉贵妃沉浸在失子之痛里,成天打不起精神,她最常做的事就是一身素白待在七皇子在她这里养伤的房间里默
默流泪,像是一朵失去了活力的鲜花,日渐枯萎。秀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三皇子来劝慰了几次也毫无好转,反而让她时时想起自己的小儿子围着三哥转,兄友弟恭的那些回忆,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茶饭不思,整个人都消瘦不已。
赵明旭为了维持自己好兄长好儿子的面貌,每天都进宫看望玉贵妃,强忍悲痛为七皇子办丧事,面色憔悴,目下青黑,比玉贵妃有过之而无不及,让赵敬光十分满意。
实际上他正在全力追查曹雄的下落,为吴越掌握军权铺路,朝中也开始活动,为另立太子做准备,还要为七皇子的事扫尾,每天回府后忙到深夜,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