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了什么?爸爸?幻听了吗……
漆柒抿唇,目光恍惚地看着两人互动。
“巴巴?巴巴是什么?没有巴巴,喊我舅舅或是伯伯,舅舅,伯伯,你喜欢哪个?”
“阿巴……阿巴……噗……”
“好吧,你还小。那,我们再笑一个?”
“咯咯咯……”
“弟妹,他听得懂我的话……呢。”虞文斌欣喜地抬头,却看见一双略带迷离笑意的双眸,如一泓清泉,明澈透亮地看着他……们?
顿时,他心底一怔,莫名有些紧张起来,“弟妹?你,你觉得呢?”
漆柒睫毛微闪,唇角微勾,“对啊,他喜欢你,看他,笑得多开心,我……”
刚刚,她心里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夫人,我们到了,不过,前面很挤,马车怕是进不去啊。”车厢前面的小窗口传来保平的询问声,打断了漆柒要说的话。
漆柒朝着虞文斌抱歉地笑笑,然后打开一侧的窗户,察看外头的情况。
后山她之前来过一次,给顾孝恩上坟。龙凤胎是三月初八出生,清明时,她还在月子里,就没去给他上坟。等出了月子,漆柒自己挑了个日子,买了些纸钱祭品过来的。也没带孩子们,孩子还小,怕来这种阴冷的地方,冲撞了,不好。
她上次来就看到了,后山山顶有一间家庙,但她没进去。
当初顾老娘就是被发配到这里受罚的。
家庙里面挺大,容纳五六百来人都不成问题。可现在大家都是大包小包,还一股脑儿往里挤,整个乱糟糟,推推搡搡,吵吵闹闹,看着都头疼。
外头还在下着雨,漆柒蹙眉。
“平叔,咱们先去那边的棚子里躲躲吧。”
“好的,夫人。”
漆柒说的地方就在家庙不远处,那里搭了个凉棚,还是之前为了砍伐建坝用的大树,用来大家乘凉休息,特意搭的,一直没拆。
凉棚挺大,可惜漏雨,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保平边停车边道,“夫人,棚子漏雨呢,你们别下来了。”
漆柒微微蹙眉,看了眼狭小的空间道,“青黛,半夏,你们带着孩子们待在车里,不要出来。”
说着,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虞文斌很识趣地跟着下来了。
刚刚是情况紧急,考虑不周了,实则他一个大男人,本不该和她们三个女子坐在一个车厢里,失礼了。
下车后两人各自找了一个位置躲雨,一时无话。
家庙那边,等族长他们过来,看到一团乱的局面,顿时不高兴了,举着拐杖,把闹事的人一顿臭骂。
村长黑着一张脸,给各家各户都安排好了位置,才算把局面控制住。
一圈下来,村长没看到漆柒,皱着眉头询问身旁的人,“柒娘还没过来吗?”
人群中有人道,“我看到了,她家的马车停在了凉棚那边,她应该在那边。”
“去把她叫来呢。”村长吩咐着,堤坝的事,还得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才行。
“好的。”
那人刚走,大门口又有人进来了,阵仗还挺大。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你们小心些呢,箱子里都是贵重的物件,摔了磕了,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顾孝赐拄着拐杖,趾高气昂地指挥家里的奴才搬箱子,一边还买要催促自家老娘,“娘,你快点呢。”
看了一眼庙里到处是人,脸上不悦,又埋怨道,“都是因为你,磨磨蹭蹭,好位置都被人抢光了。”
“我说了,我不要来,你非要来。孝赐,咱们回吧,咱家地基高,就是全村都淹了也淹不到咱家来的。”顾老娘对家庙有阴影,在门口檐廊下磨蹭着就是不进。
顾孝赐脸上很难看,他那次脚受伤后,是老郎中处理的,可惜老郎中医术不精,根本没处理好,后面他又受了鞭刑,罚跪祠堂抄经,来来回回地折腾,等受罚完了,再躺在床上好好休养,已经为迟已晚。
他发现自己的脚腕不能太用力,走路久了还会疼,肿。
去镇上看,郎中说他耽误了治疗,花钱配了一大堆药膏回来贴,可惜一个多月了,并没有见有多大效果。
他现在烦躁得很,听到老娘还抱怨,脚又疼,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大家都走你不走,真要淹了怎么办?你真想回去就自己回吧。陆柳,过来扶我。”
陆柳原本扶着顾老娘,听到自家夫君的话,立马抛下顾老娘,朝着顾孝赐去了。
“哎哟,我这是什么命啊,老头子啊,你来带我走吧,儿子媳妇没一个孝顺的,我活不了了……”顾老娘这下真的是悲从心中来,伤心了,坐在庙门坎上哭了起来。
自己疼了一辈子的小儿子,居然凶她,不管她死活,晴天霹雳啊。
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开始指责顾孝赐,场面又是闹哄哄。
“顾孝赐,你怎么回事?怎么和你娘说话呢,还不去把人扶进来,坐在门口哭,像什么话?”顾大伯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一通指责教训。
顾孝赐却是不当一回事,他现在把全村人都给恨上了。
尤其是漆柒,村长,族长和顾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