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听到他的问题, 无奈极了,看来这位上学只上了个半吊子,没准跟她一样只是扫盲班毕业。
她无意替络腮胡子解惑, 只问他:“你要不要看?”
络腮胡子拉了椅子在萨仁对面坐下,叹口气:“你还肯给我看?”
“你的脾气大跟你的病也有关系, 你一来就针对我, 也是因为听了那些传闻,我确实没传闻中厉害, 你质疑很正常, 所以你在我这里没犯原则性错误, 我能治的话肯定会治,毕竟我连牛啊羊啊都不肯看它们受苦,何况是大活人。”
络腮胡子一开始听得又感动又羞惭,等听到是最后一句, 心中呵呵,这姑娘还真不是个好惹的,骂人都不带脏字。
他干脆也实话实说了:“其实我听见传闻的第一反应就是找你帮我看看, 但我见到你时, 就后悔了, 你太年轻了,而且还是个女的……”
萨仁忍不住翻个白眼:“传闻里没说我是个女的?”
络腮胡子认真道:“听见跟看见还是不一样的, 反正我看见你就觉得你是个骗子, 语气就不好了。”
萨仁呵呵两声:“那你现在来不怕我再把你治得更坏?”
“刚才那老爷子一路上都眉头紧锁跟死了亲爹一样,从医务室出去时我看他轻松很多。”
“他的能治, 你的可不一定。”萨仁说着指指他脖子里的吊坠,“再随便乱吃,神仙也救不了你。”
络腮胡子吓了一跳, 把脖子上的吊坠拿下来:“你认出来了?我就是听说穿山甲的鳞片也是药材,做成铠甲穿能祛病强身,不过我可没为了做铠甲滥杀,就是保留了一片当做护身符。”
现在穿山甲还没被保护起来,萨仁也不能指责他,但他这么乱吃就算不加重病情,也容易寄生虫感染。
“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络腮胡子赶紧伸手,他戴的鳞片是打磨处理过的,从来没有人看出来他戴的是什么,这位能一眼认出也算是有真本事。
萨仁诊过脉,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就说:“肝肾阴虚需要内调,你再把自己练多壮也没用,还会因为身体劳累加重病情。”
络腮胡子脸涨得通红,都不敢看萨仁,让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小姑娘看这种病,实在尴尬,不过既然看了,他也不再忌讳:“萨仁同志,你可一定要帮我,你不知道我媳妇特别漂亮,做姑娘的时候围着她的人特别多,我这一天天的就怕她偷人……”
萨仁哼了一声:“不要以貌取人,就说你吧,大家看你这么壮,谁能想到你有这毛病?你媳妇漂亮就一定会出轨吗,偷不偷人看人品,跟漂不漂亮没关系,跟你行不行也没关系。”
络腮胡子咳了两声掩饰尴尬,就不该来,这种话题能跟年轻未婚女孩讲吗?她懂什么啊!
还有这小同志就是记仇啊,被训得跟三孙子一样。
却听萨仁一边往笔记本上写方子一边说:“我刚才说了,你时而脾气暴躁跟你的病有关系,一般来说肝阴虚的不会肝火旺,但你运动过度,只吃肉,还吃各种野味来补……”
络腮胡子把他的穿山甲吊坠藏起来,小心问:“吃野味也会得病?都是大补的啊。”
萨仁把写好的方子从本子上撕下来扔到垃圾桶里,语气不善地说:“那你就继续吃,等哪天补得七窍流血,你媳妇如你愿改嫁,你就圆满了。”
“别啊!”络腮胡子赶紧冲过去把纸团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也不管脏不脏,十分珍惜地展开,“萨仁小同志,您这是写完了,还是写了一半,可别给我开半拉子药方。”
这位也是豁出去了,只要开了个头,就把找女医生看男科的尴尬抛开了,还详细说了身体的各种不适,怕萨仁给开错药,把他随便打发了。
萨仁指指药方:“严格按上边写的来,别偷懒,你以前找的医生应该看出了你的问题,用的药对症,但你只顾着找偏方应该没遵从医嘱。肝肾阴虚不会死人,但一直不治会加重肝肾负担,恶性循环,最后造成不可逆的永久性损害。”
络腮胡子听明白了,不治会越来越严重,他捧着方子跟捧圣旨一样出去了。
他一出去,外边马上又进来一个,考察团里只有五个人没来找萨仁,其他的多多少少都有些不适,很多都是慢性病,颈椎病关节炎的,一入冬就开始腰疼,骨头疼的,或是肠胃不好的。
还有一个女干部是问有没有办法怀男娃,萨仁忍住骂人的冲动,跟她解释了生男生女取决于男性。
女干部姓孟,也是某旗畜牧站的副站长,她上过学,说话比络腮胡子有水平,萨仁略一解释她就懂了。
然后就说要备孕,让萨仁给开点能顺利怀上的药,萨仁只好先给她把脉,这一把脉发现她最少流过两次产,看这身体的伤害程度应该都是四五个月后才流的。
不会是确定性别后才流的吧,现在国内已经有B超机了,可还没有普及啊,乌市都不一定有,她这是怎么做到的?
萨仁脸色更难看,于是细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