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庭州被萨仁吓到, 沉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请你转达给严军长,拜托他考虑一下可行性。”
“萨仁, 你是预感到伊林左旗会有雪灾吗?”
萨仁犹豫片刻,还是承认了, 反正只是预感, 又不是预言,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没错, 我确实预感到今年会有大雪。”
雷庭州没再多问, 只说会转达就挂了电话。
萨仁离开联络点时, 小彩追上来:“萨仁,大雪什么时候来?我听说一进十月就要落雪了,怎么到现在也没下?”
萨仁摇摇头,她又不是天气预报, 哪里知道。
小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了会呆,这才进屋,一进去外间的电话就响了。
奇山基地, 雷庭州跟严军长汇报时, 严军长正在看文件, 是十分详细的生活工作记录。
等雷庭州汇报完了,他叹口气:“你说一个人只看书就会扎针?会把脉了?”
雷庭州知道他在说谁, 只得闭嘴不言, 因为他一开口就想替她说话。
严军长也没指望他回答,又说:“我找过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中医, 他们说不管把脉还是扎针都要跟着师傅不停的练习。比如扎针,要先在动物身上练,再徒弟互相练, 还有可能往自己身上练。”
雷庭州还是忍不住说:“萨仁说过她用动物练过,草原上什么牲畜都有,我想她不缺练手的。”
严军长看看他:“你说她预言今冬有雪灾?”
“不是预言是预感。”
严军长就笑了:“看来你很喜欢她。”
雷庭州干脆地点点头:“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可我听小赵说是你先救了她,两枪把追她的狼打死了。”
“确实是这样,但我只是顺手的事,如果没碰到他,我跟小赵还不知道要在草原上躺几天。”
这真不是夸张,草原上根本没有路,越往深处人越少,因为怕迷路,很多牧民放牧都有自己固定的路线,除非打猎才会偏离,如果不是萨仁信马由缰地跑到那里,他们两个只能等着奇山基地发现他们出事再去找,真得很危险。
严军长没再多问,只是看着他记录的那些物资:“她能通过脸看出人肾虚?还能把脉诊出癌症!甚至可以知道女子是否流过产,她开的方子也都对症,甚至比其他中医开出的更好。她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真有神迹?”
雷庭州又忍不住了:“我不知道有没有神迹,天才倒是很多,咱们军不也有个天才计划吗?”
严军长把文件推到一边,端起他的大茶缸,里边是浓浓的汤药,他一边皱眉一边喝着,笑道:“天才很多吗?”
雷庭州也笑:“起码比神迹多!”
严军长慢慢喝完汤药,叹了口气:“你说她到底是心系草原还是在收买人心呢?”
“她是牧民,肯定心系草原,不只她,所有的牧民都心系草原啊,她为草原谋福利,肯定会成为人心所向。”
严军长伸手点点雷庭州,笑道:“那你不是牧民,怎么也被她收买了?”
雷庭州赶紧立正敬礼:“报告军长,战士雷庭州绝对不会被任何人收买,请您放心。”
严军长笑着摆摆手说:“行了,跟你开玩笑呢,用不着这么严肃,那姑娘我也挺喜欢,聪明胆大有决断,如果能一直保持住初心,必定前途无量。”
如果?雷庭州心想,看来严军长已经开始怀疑她的初心了。
却听严军长说:“不管她到底想做什么,我帮她这一次,不过不能给她。让他们按伊林左旗的人数配给求灾物资,直接发到邢书记手里,就说是萨仁争取来的求灾物资。”
“是!”雷庭州答应一声,敬个军礼出去了。
伊林左旗,邢书记还没想好怎么跟萨仁谈,右旗书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邢书记,你们旗搞得很大嘛,听说每个嘎查都有人套着马车跑到农区换东西去了?这不是扰乱市场秩序吗?”
邢书记叹口气,想解释吧,没法解释,他能说这是畜牧站副站长自作主张吗?一个副站长都能让这些嘎查的队长书记不管不顾的跑去换东西,那他这个书记是摆设吗?
没等他想好措辞,那边又说了:“还有,听说你们那个神医萨仁,让参观团的人排队看病?这是什么路数?真要是神医请到医院供着不行吗?还让她搞畜牧?完全就是瞎搞嘛,那些参观的回来了就要求旗里出资盖畜牧棚,这钱哪来?牧民们真需要吗?她还把牧草堆起来当墙,还觉得很聪明要求大家一起学!牛羊不通风散气有多容易生病不知道吗?按她说的建一排畜牧棚,还把所有饲料牧草都堆在一起,万一起火一烧一大片,她负得起责任吗?我说你们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她到底想干什么?”
邢书记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