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过来的是巴雅尔的邻居巴图噶尔, 一见萨仁就拉着她往外走:“萨仁,我儿子不知道怎么晕过去了,你快帮我去看看。”
他家儿子那苏图跟巴雅尔的小儿子是玩伴, 特别调皮,萨仁对他很有印象, 她还以为是玩闹时摔到了。
巴图噶尔却说:“没有啊, 天冷了,我都没让他骑过马, 他穿那么厚实也懒得动, 怎么会摔到?”
萨仁赶紧穿上军大衣要过去看看, 小彩还给她披了件军用雨衣,又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个雷锋帽给她戴上,“我去叫赵医生一起过去吧,现在路不通也不能去医院。”
萨仁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赵医生能过去自然好,她又让小彩顺便到她家把她的针包拿来。
巴图噶尔连声道谢,在前边给萨仁趟开路, 等到了他家, 那苏图阿妈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见男人回来了, 她就绝望道:“没救了,都凉了, 咱们儿子没了。”
巴图噶尔腿都软了, 差点摔到,他们两口子就这一个儿子, 宝贝的不得了。
萨仁却没去劝这两口子,她以前见过一个心脏停跳五六分钟还给抢救过来的,人的生命力有时候真挺顽强的。
她几步走到那苏图跟前, 探探鼻息,很微弱,根本没死呢!
再摸摸胳膊,手确实凉,但绝对没死,再细细把脉,萨仁差点没气死,这是撑坏了!人家别处都要忍饥挨饿了,他们家敞开吃把孩子给撑坏了!这叫什么事!
可七八岁的孩子,能有什么自控力,归根结底还是大人没管住,她没空说这些,喊巴图噶尔:“拿个盆来!”
“啊?”巴图噶尔不解其意,愣在那里,萨仁也不等了,反正这是他自己家,弄脏了自己收拾吧。
就见她一只手抱住孩子的腰,把孩子翻过来用膝盖顶住他的胃,另一只手掐住孩子的两颊让他把嘴张开,只轻轻一顶,这孩子的嘴里就喷射出了无数糊状物。
巴图噶尔这时才反应过来,赶紧拿了水桶过来接,糊状物跟胃酸融合早已酸臭无比,萨仁也顾不上了,又顶了几次后,按压了两下孩子的胃,又把了把脉,还好没有穿孔,这要是穿孔了必须做手术,这种天气怎么去医院?
孩子已经缓过来了,呼吸渐渐恢复,巴图噶尔喜极而泣,萨仁看了看他家包里,见靠门处有个长条的矮桌,就说:“先别哭了,赶紧把桌子抬过来。”
这时巴图噶尔跟他老婆都没那么慌了,赶紧把桌子腾出来抬到萨仁面前。
等萨仁把孩子平放到矮桌上,小彩跟赵医生才赶过来。
赵医生一闻这味就皱眉:“是吃坏了肚子吗?”
萨仁道:“急性胃扩张,吃撑了。”
啊?
赵医生跟小彩都十分惊讶,天气一冷,大家都吃得多,可也不能撑着啊,伤身体不说,也浪费粮食啊。
巴图噶尔连连摆手:“我们家真没有大吃大喝,真的,我们也是过过苦日子的,有东西都会省着,真的不会大手大脚。”
萨仁接过针包,一边给孩子施针一边说:“这孩子除了正常吃饭,还吃了不少压缩饼干,又喝了大量牛奶,能不撑着吗?”
巴图噶尔一愣:“压缩饼干?萨仁你是说上次队里发的吗?我藏得可严实了,就怕他偷吃。”
结果出去一看,少了一大半,显然是被那苏图找到了,他妈妈懊恼地说:“我当时哄他下雪了才能吃,昨天下雪了他问我,我也没给,又说那些可以放很久,先吃放不住的,他就生气了。居然自己找到了,还偷吃了这么多?”
赵医生叹口气:“不怪孩子,他们没吃过零食嘛,看压缩饼干是没见过的高级东西就当零食了。”
萨仁就跟他说:“让刘队长把大喇叭打开,叮嘱叮嘱大家,千万看好孩子。”
赵医生答应一声去了,小彩却在那儿盯着萨仁施针,还说:“看着真轻松,这么简单吗?”
萨仁看她一眼,笑了笑,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又来了,“我就是傻大胆,以前我家羊吃多了涨肚也是我给扎的。”
那苏图没一会儿就醒了,他胃里嘴里都难受,一醒就哇哇大哭,他哭了,他爸妈反而笑得欢畅,哭得越响亮越没事啊,刚才直挺挺的躺着不动,太吓人了。
萨仁又给下了医嘱,十二小时内不允许喝水吃东西,之后只准喝米汤,隔六小时喝小半碗。
巴图噶尔说:“就是撑着了得饿两天是吧?”
萨仁无语,说得这么清楚了,人给你来这么一句,不过也确实如此,胃需要恢复期,不过要不是她的针灸,饿两天也好不了。
等那苏图不哭了,萨仁让巴图噶尔拿了张纸,她用随身带着的笔在上边画了消化系统,又指指桶里的脏东西:“那些都是你胃里的,下次再这么吃,你的胃就爆炸了,四处都是洞。我就只能割掉你的胃,把你的小肠跟食道连到一起。”
她一边说一边画示意图,“看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