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根本不知道巴雅尔他们用这种法子替她出气, 小刘队长明知他们是故意来吓自己,却也不敢再回查达找事,不过他一到左旗, 就换身衣服,不顾浑身疼痛跑去教育局打听消息。
听到萨仁被取消补录名额, 他才算放心, 就算他考上的是专科也比萨仁强!她连大学都没得上!
萨仁这次得到消息是电话通知的,教育局直接打电话给程支书, 程支书还怕她难过, 准备了不少安慰她的话,哪想到她没事人一样,只说知道了, 就问起了别的事。
程支书还是不放心:“已经确定了明年的考试时间在七八月份, 考题范围不会有大变动,你再准备几个月,一定还能考出个好成绩。”
萨仁还是不太关心,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吧,年底前咱们还是得把各个棚加固一下, 每年都得防着大雪。”
程支书见她是真不在意, 不由叹了一声:“你这孩子, 心可真大!”
下午的时候, 雷庭州来了,以前他每次来都会带东西,不是吃的就是用的,萨仁每次都推不过,只好再还赠些东西,可这次他什么都没带, 轻骑简行而来,还带着一脸怒气。
萨仁皱眉:“你有事?”
“你说呢?好不容易能补录,你怎么又打人了?是不是你打的?我怎么听说你是替别人认下的?”
萨仁最烦别人盯着自己,以前因为严军长的关系,她能理解,可现在严军长身体健康,再用不着她这个野医了,为什么还要盯着她!
“你找人监视我?”
“用得着监视吗?你哪次闹出事来不是沸沸扬扬的,都不用特意打听。”
萨仁哼了一声:“你要是在左旗或是在查达,在隔壁嘎查这么说也行啊,你在奇山基地,难不成你们基地还要搜集这些八卦事件吗?难不成你们那个通讯站就为了监视我们牧民?这是歧视,是侵犯隐私的行为。”
“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什么事,所以你先倒打一耙对不对?”雷庭州对监视之说都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只是更气了,“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大事,你知不知道上大学意味着什么?你自己东学一点西学一点不成体系,上大学不管学哪一科,都会受益无穷,更何况你成绩那么好,随便选学校都行。”
“那你上过大学吗?”
雷庭州看着她眨巴着的大眼睛,突然就很泄气,他摇摇头:“没有!”
“为什么没上?没机会吗?所以见朋友有机会,你就代入了,觉得不去太可惜?拜托,这是我的人生,我有自己的规划,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你想太多,我并不在意自己有没有上过大学,军队教会我的东西更多更实用。我希望你去上大学只是为你好。还有我们不只是朋友,我也没有对你指手划脚!”
“不只是朋友?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替严军长来监视我的?你们还在质疑我医术的来源?累不累啊,我就是一学会,一看就懂不行吗?我就是对中医感兴趣,还照着书打造了一套中医专用工具。我就奇怪了,我又没害你们军长,之后也没凑上去挟恩图报,更没想过跟你们套近乎,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
雷庭州也体会到了萨仁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没好气地说:“担心你啊!你脑子里怎么都是些阴谋论?我们关注你就是监视你吗?不管是我还是严军长都把你当朋友当自己人,希望你有更好的前程,希望你能在医学上有所建树,而不是窝在查达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萨仁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说的是真话,她不由问:“那这次补录跟严军长有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都符合规定,你不需要管,我今天过来一是想批评你,请你以后珍惜前程,不要再动不动打人,二是想问问你,这事你到底怎么想的?想不想去。”
萨仁突然对他好奇起来:“我说想去你就能让我去吗?”
“我试试!你并没有犯原则性错误!”雷庭州一脸严肃。
萨仁失笑:“算了吧,我要说想去,你就得犯原则性错误了。而且我本来也不怎么想去,这事就算了……”
雷庭州还想劝,萨仁干脆说:“我本来就够倒霉的了,要安抚那两个小姑娘,还要被你指责,我都说不想去了,你们一个个非跑来跟我说大学有多好,不去有多可惜,非得把我劝哭才行吗?”
雷庭州听见‘劝哭’两字,再看看萨仁水灵灵的大眼,叹口气,“你才不会哭,你有主意着呢!从来不听劝!”
萨仁确实不会哭,她完全没在意,只是不想再让人跑来劝她了,再说结局已定,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而且她迟到,‘打人’都是真的,再要给她个机会,别说别人会怎么想,她自己都要不好意思了。
雷庭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半下午,也不能多留,萨仁送他走时,马匹惊起草丛里啄食草籽的百灵鸟。
萨仁指了指:“看吧,查达才不是鸟不拉屎的地方,那天我还看见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