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没解释, 拎着奶干要走,刘老又说:“不管我有没有错怪你,以后这些小手段都不要用了, 用习惯了怎么办?堂堂正正地做事,哪怕暂时惩治不了恶人也没关系, 为了除恶脏了自己的手, 不值得。”
“刘老多虑了,我就是看孩子可怜送个奶干而已, 怎么会脏了手呢, 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不懂那就最好了,懂了也没关系,我不是批评你, 是想告诉你没必要这么做。”
萨仁没再辩解, 只装做不懂,拿着奶干走了。
为了善的目的用恶的手段,确实容易走偏, 可她只是送了个奶干,恰巧最上边的奶干上洒了药水而已, 而且这种药水对人的身体并没有伤害。萨仁早就用过一次, 自然没有心理压力。
其实这种药水她做了改良, 会挥发的。那日要是等一个小时后再吃, 就不会有问题,可她拿到后不给孩子吃,自己先抢着吃了,这怪得了谁?在自己这里中过一次招,还毫无防备,是她自己蠢死的。
那日清醒过来也想起阿古拉跟她说的事, 阿妈发疯前就跟自己这样,说了好多不该说的话,而且就是在萨仁给她灌了防中暑的药之后。
她立马明白自己被萨仁整了,可她被人当做神经病,说出来也没人信。再说人家当时说了奶干是送给孩子的,结果她一个也没给孩子吃。而且现在奶干也不见了,当时围观的人那么多,大概是被人顺手牵羊了,也没人去找,反而查起了她原来的案子,还有她为什么会被放出来。
刘老跟胡博士也受到些牵连,但到底只是受人懵逼,没人过多追究。
老周跟那日都被收监,孩子送到了福利院,据说没几天就有了笑脸,对大部分孩子来说福利院肯定不如自己家,但对这个被亲妈各种折磨的孩子来说,福利院就是天堂,起码到点有人给吃的,不会骂他掐他。
萨仁得知后也总算放了心,直接回了查达。她不知道的是刘老跟徐总司令打电话时说起她:“聪明机灵,医术怎么样先不说,起码这孩子善良,不过就是手段有点偏激,胆子太大,先看看再说吧。”
徐总司令问清楚了什么事,倒是觉得萨仁干得好:“不管她是怎么用的药,那女人只是说了实话,并没有被毒死,有这种手段,她比她哥哥更适合进国安局。不过做媳妇就有点后背发凉了,你说得对,再看吧,没准小江自己能带个媳妇回来,也不用咱们给他操心了。”
萨仁完全不知道徐总司令让自己去干休所还有这层意思,只觉得那日终于受到惩罚,无辜孩子也摆脱了不正常的家庭,自己做了好事,心情十分美妙。
可一回到查达,她就得到了坏消息,查达牧场仍在运营的事不知道怎么泄露出去,上边下达了命令,让马上解散牧场,恢复各分队集体劳动的模式。
萨仁简直理解不了,明明有更好更方便的法子,牧民们也很赞同,没有一个人说不满意,凭什么让不懂草原的人来指手划脚?
还资本主义抬头?明明他们这才是大锅饭啊,所有分队一起协作!
而且这都七九年了,不过萨仁在呼市留意过各地的新闻,小岗村改革的新闻还没出来,想想也对,应该是小岗村高产后,对土地的管控才放松起来,最后全都施行家庭联产,在这之前一切自主经营都被视为资本主义苗头。
前阵子一直有人在说草原证,萨仁还以为时间线提前了,这次再次被叫停,不免有些气馁。
程支书也很无奈:“其他嘎查都改回原来的小分队出工了,咱们……”
“咱们设备都准备好了,大家也都对自己的生产线熟悉起来,真不能随便改啊!”萨仁说。
乌日格跟巴雅尔也觉得不能停,可也不可能跟市委对着干吧。
“本来旗委让咱们偷偷摸摸的干,是谁走漏了风声?”
各种奶制品一直在往外运,旗里知道的人真不少,根本不可能偷偷摸摸。
萨仁不想停,她去旗里找邢书记,邢书记直接道:“纪委副书记白鹏飞你认识吗?是不是得罪过他?”
萨仁摇摇头,她去过市纪委,但只见了几个办事员,没见过领导,从何谈得罪二字?
“是他在针对查达?”
“没错!两次都是他提出来的,大帽子也是他扣的,你确定你没得罪过他?”
萨仁努力回忆着,最终还是摇摇头:“真没印象,不过我第一次去呼市时那几个被撤职的市委领导是不是跟他有关系,我就不知道了。”
她看邢书记也一筹莫展,就问:“这次是真不行了?”
“要是上边只是在泛查问题还不大,可现在就是针对你,盯死了你们查达,陶书记都没办法,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小村子打破市委的平衡。你说怎么办?”
“我想见见白副书记。”
“见他干什么?你觉得有用?”
“问问他我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邢书记被她气笑了:“行了,赶紧回去,我会帮你周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