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又有东边的几家来了,这几家气势汹汹的,一进来就说:“萨仁,我们牛都被吓跑了,你得赔!”
一头牛就不便宜,牛都被吓跑了,全都照价赔偿?这个月赚的都得赔进去。
萨仁看阿爸:“您看吧,非得充大方,你越大方他们越想多要,这怎么行呢?报警吧,让公安来判定我们该赔偿多少。”
西边这几家就开始搅合,不想报警,萨仁阿爸都答应一家五百了,要是没有这几家捣乱钱没准就拿到手了,要真按照判定的损失来赔,肯定给不了这么多。
他们帮着怼东边几家:“你们家的牛跑了,不赶紧去找,又不是全死了,跑了而已,跑去谁家了,谁还能给你关起来不成?”
“就是啊,咱们草原上没有这种烂怂人,你赶紧发动人去找啊,把牛找回来再来要赔偿,一家五百,还不够你家的损失?”
东边这几家也愣了,一家五百,那可真不少了,他们辛苦一年,到年底也不一定能剩下五百块钱。
“行吧,牛我们自己去找,一家五百,给钱吧。”
萨仁还是坚持要报警,这明显就是讹诈,哪想到达愣爷爷进来了,拿着个鼓鼓囊囊的褡裢:“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家先给二百,剩下的三百一半天的我找人送过去行不行?”
萨仁刚要拦,那些人已经欢呼起来。
“行!怎么不行啊,达愣老爷子曾经是查达的族长,绝对一言九鼎。”
“还是得家里大人出面啊,你看萨仁这孩子就知道报警,公安来了也得赔啊。”
“就是,火本来就是从你们这儿烧起来的。”
萨仁都要被家里人气傻了,不是,咱们有钱也不是这么花吧。她没说不赔偿,就是不能被讹诈,该怎么赔怎么赔,甚至赔了钱她还能送上几车牧草,都是邻居,她也确实理亏,肯定会好好处理。
每家烧的程度不同,西边有条河从草场过,他们那边肯定没全烧起来,东边这几家是自己阻住火了,还是火就没烧到,只是黑烟把牛惊了,这些都得去看看,每家受了什么样的损失登记好了,咱们再说赔偿的事不行吗,非得充大款!
阿爸答应赔五百,萨仁还能阻止,达愣爷爷都拿着钱出来了,这要不给几家分了,他们能干?
萨仁忍住气,一拍桌子:“都给我闭嘴,一家赔三百二外加十车干草,现在就给你们,拿好走人。不然的话咱们就报警,等公安裁决,公安一定会先登记好每家的损失,等找到起火原因再开始走赔偿程序,你们也知道我家草场这么大,火源不好找,估计拖到明年也有可能。”
“明年?那怎么行?我家牛羊都得饿死。”
“就是的,报什么警?有达愣老爷子做主呢,他说的话我们都信服,你阿爸也说要赔五百!”
“三百二?刚才可说的是五百,你家大人都同意了。”
萨仁又一拍桌子,指着自己的鼻子对他们说:“我不是大人吗?我是牧场的负责人,达愣爷爷跟我阿爸只是我家属,他们说了不算。我说三百二就三百二,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赶紧决定,不接受我就报警。报警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找到起火原因,以后咱们都得担惊受怕的。”
萨仁说着指指一直闻烟的那位:“看见没有,在蒙古包里都不敢抽烟了,是怕你一点烟,被我说成起火源吗?”
那位尴尬地笑笑,搓搓手上的老茧,“萨仁说得对,这……”
他本来想说确实得找出起火原因,可其他几家只想着钱呢,怎么能允许他说萨仁对!
“对什么对,五百降到三百二,这也太坑了吧,她这牧场一天往外送多少东西,我听说不只是牛奶还有饮料,还有往京市运的,我估计一天就赚能五百。”
“对嘛,你看她这里的工人,能给这么多人发工资,她一天赚得能少了,才要她五百,都不肯给。”
“你们不是来要赔偿的吗?这是干什么?吃大户?看我赚钱了就想多要点,按照这个思路,这火是不是你们放的,看见我赚钱了你们眼气,一起给我的牧场放火,再跑来我这里要赔偿,真是打的好算盘。”
“唉,你这孩子怎么血口喷人呢!”
“可不是嘛,我们是羡慕你赚钱多,可我们又不是混球,怎么可能跑来放火!”
萨仁冷哼一声:“还有一分钟。”
她说着走到办公桌前拿起话筒,“一分钟后大家要是不接受我的赔偿,那我只好请公安来调查了,还你们个清白,也给我个公道,我不是不赔偿,是得按流程按法律来赔偿。”
一开始就说接受牧草的那位,赶紧打圆场:“三百二就三百二吧,不少了!”
领头的没答应是怕过后落埋怨,见有人同意了,也说:“三百二不多!但能将就过去,只要熬过冬天就行,怎么说咱们都是草原儿女,都是一家人,萨仁,我也不为难你……”
“不,你还是为难我吧!可别把话说得这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