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昏暗一片,楼梯口处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安静而又祥和,然而,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有种说不清的微妙。
许久,顾晏晚细不可闻地嗤了一声,转身想要回房。
刚刚迈出一步,二楼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逐渐朝这里走来。
下一刻,还没等顾晏晚做出反应,一只温热的大手伸过来,拉着她的手腕躲进了旁边的茶水间。
茶水间和楼梯口隔着一道门,若是经过的人不注意,借着昏暗的光线,很难察觉到这里站着两个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步步下了楼。
这里空间十分逼仄,容纳两个成年人很困难,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插进一张纸都费劲,顾晏晚几乎整个人都贴上了顾寂洲的胸膛。
顾晏晚皱眉,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对方搂得更近,保持着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动弹不得。
“……”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耳边,白皙的脖颈渐渐染上薄红。
顾晏晚淡漠的眸底终于升起了一丝愠怒,抬头瞪向离她不过毫米的男人,低声怒道:“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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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
顾寂洲低头,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吐息,薄唇微启,“你难道想让人看见我们两个大半夜站在楼梯口拉拉扯扯吗?”
“……”
屁的拉拉扯扯。
明明是他自己心里有鬼!
顾晏晚磨了磨后槽牙,想直接照着他的肚子来一拳,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在心底默念着这人刚出院身体不好,她一拳下去,可能人就没了。
这么想着,顾晏晚动手的冲动消下去不少,但绝不可能继续以这么憋屈的模样待下去,于是拍开他禁锢在自己腰上的大手,转身换了个背对着他的姿势。
视线瞥向下楼的那道身影,是顾听雨。
她穿着粉红色的小熊睡衣,帽子上的两只耳朵耷拉着,头发凌乱,整个人睡眼惺忪地晃悠着进了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应该是渴醒了下来倒杯水。
喝完水后,顾听雨又晃悠着上了楼,整个过程形同梦游,让人怀疑她这一系列动作是无意识的行为。
恐怕现在在顾听雨面前扔一只大黑老鼠她也能面不改色神情恍惚地踩上去。
就这?
顾晏晚嘴角抽了抽,等到顾听雨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迅速与身后的人拉开距离,转过身看向他,冷哼道:“一惊一乍的。”
顾寂洲放下原本搭在她肩上的手,手指微蜷,似乎是在留恋方才柔软的触感,闻言,他笑了笑,坦然承认:“没错,是我紧张过度。”
生怕顾家人会发现他们之间的异常,察觉到他对她的心思。
顾晏晚一顿,解读出了他话里的未竟之意,沉默片刻。
忽然,她轻哼一声,意味深长地说:“用不着紧张,毕竟,我们现在的关系清白得很。”
“小、叔。”
最后两个字,顾晏晚咬得极重,在顾寂洲眼里,她是在表达着不满。
看来,不只是他一个人厌恶这层新的关系。
然而,不等他开口,顾晏晚毫不留恋地转身上楼。
“晚晚。”
顾寂洲叫住了她。
声音很轻,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宠溺和温柔,与平时清冷疏离的模样截然相反,却是顾晏晚最熟悉的语气。
顾晏晚顿住,每每他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她总是会极其耐心地认真听。
哪怕是现在也不例外。
顾寂洲看着她站在楼梯口,不耐烦地回望过来,眉眼微敛,冷着脸开口:“干嘛?”
这脾气真是一点没变。
顾寂洲心里觉得好笑,面上不显,目光温柔地说了一句:“晚安。”
顾晏晚愣住。
想起从前与他刚认识的那段时间,自己因为陌生的环境而神经敏感,夜晚总是睡不好,噩梦频频,导致白天训练的时候精神恹恹,被问起原因,她也不肯开口。
顾寂洲听说后,并没有向她询问原因,而是搬到了自己的隔壁,每天晚上休息之前,他总是会和自己说一句晚安。
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习惯。
整整两年没听到这两个字,他忽然开口,顾晏晚反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仿佛现在他们不是在顾家,而是回到了过去彼此最熟悉的那段时间。
但顾晏晚仅仅愣神了一瞬,而后便飞快反应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的回了房间。
顾寂洲站在原地看着她赌气似的关上了房间的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而后上楼走向书房。
这次回来本来是一时兴起,想着路过顺手把关于顾氏集团的资料取走,谁知恰好碰上了顾晏晚,耽误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