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家媳妇冷梅。
大晚上的,自家男人季不懈被抓走后,她就一晚上没睡好觉。
今天清早听闻,原来是着了常家的道。
‘咚!’的一声,院门被撞开了,冷梅带着家里两个儿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老太太,咱们俩家从前在京城,都是好声好道的来往,即便被你们连累,流放到现在的小破村子,我们也是没有任何怨言,现在可倒好,我男人又被你们害得下狱。”
经历这一遭,在冷梅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从前京城贵夫人的样子了。
一身花布衣裳,满脸横丝肉,说起话来唾沫星子满处飞。
“这次无论如何,是你们常家的责任,若是我男人回不来了,咱们都别过了。”
说完,又着急上火地走了,临走时,还不忘踹翻了院子里的板凳。
“造孽!”殷氏又在心底将常衡骂了一遍。
他这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殷氏回过神,便出门找常挽月。
不是为了说情,只是想好好地给他们赔个不是。
找到司家的时候,却被顾蓝告知,常挽月和司君澈一早便去了青石县。
此时,司君澈正和方远谈着手修路的事,常挽月则是去了县衙大牢见常衡。
大牢里阴暗潮湿,四处弥漫着霉腐的味道。
常衡只着里衣,坐在墙角的草垛子上,靠着湿滑黏腻的墙壁想心事。
脚步声由远而近,常衡回过神,只见是常挽月走进来了。
“你这个孽女,还有脸过来?!”常衡腾地站了起来,隔着牢门恨恨地看着她,“害了常家不说,现在又要害我坐牢!”
常挽月面对责骂也不恼,只等着常衡发完飙。
“常老爷,我觉得咱们有必要把话说明白了,首先,害常家被流放的,并不是我的责任,反而,是你利用九王府的名声做了龌龊事,从而害了九王府,害了常家!”
常衡气得面色通红:“你说什么?”
常挽月眼眸深邃:“你为了自己的官运,利用我夫君的名义,大肆敛财,而后又贿赂太子,你不会以为,真的没人知道吗?”
常衡脸色煞白:“你?!”
“还有,你从前在九王府捞了多少好处,又有多少进了东宫,你自己还记得清楚吗?”常挽月冷凝着他,“常老爷,这么想起来,常家跟着我们流放,是不是就该庆幸了?”
常衡心下一沉,颤抖着手指着常挽月,许久说不出话来。
常挽月冷笑:“看常老爷这反应,想来应该是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一路走来,我一直在提醒你珍惜眼下的生活,只可惜,你听不懂啊!”
常衡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发了一身冷汗,黏腻着里衣,紧箍在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抓着牢门,紧盯着常挽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常老爷,既然你不想好好过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常挽月说完,转身便要走。
常衡在后面抓着牢门大喊:“常挽月,你这个疯子!”
许是常衡的话刺激到了常挽月,刺激得她脑海中,原主的记忆和情绪逐渐浮现出来。
遂,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地凝视着常衡。
“对,我就是个疯子,自从我被下药,被送到司君澈的床榻上的那刻起我就疯了,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忘了那晚的迷情药是怎么回事吧?”
听到这个,常衡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常挽月一步步靠近:“你利用我那时爱慕太子,你说你要帮我,结果我却上了司君澈的床,这其中,你又跟太子达成了什么交易?”
常衡冷汗涔涔。
常挽月眼底笑意若有似无:“常大老爷,这县衙大牢或是将来的青州府城门工事,或许是你最后的栖身之地,若是你再冥顽不灵,那等着你的,也只有断头台了!”
“所以,明天,我希望能从你嘴里听到我想听到的答案!”
说完,常挽月头也不回地走了。
眼前,忽然暗了许多。
常衡一步一跌地坐回到草垛子上,忽然喷出一口老血,许久都回不过神。
从县衙大牢走出来后,常挽月径直去了县衙后院找司君澈。
此时,司君澈正和方远商议动工修路的事。
毕竟,修路牵扯到多个村镇,需要得到当地官府的协助。
“你来得正好,我与方县令研究了一套修路计划,你过来看看还有没有疏漏,我们再商议着补充。”
司君澈温柔地向她招了招手。
常挽月若有所思。
司君澈眉头一紧,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怎么了?看你脸色很差,不舒服。”
常挽月摇摇头:“没事,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方远一副‘我明白’的表情:“依我看,她就是被常老爷这样子弄得痛心疾首了,他也真是的,都到这来了,还不安分。”
随即,一本正经道:“没关系,常老爷的事,我给你做主。”
常挽月似是才回过神:“如此,便多谢方县令了。”
方远摆摆手:“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