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衡看着司君澈的眼神,害怕极了。
他毕竟混迹官场多年,对各路人的反应和神态,还是能敏锐观察到的。
“你要做什么?这里可是县衙大牢,容不得你胡来!”常衡故作镇定道。
只一瞬,司君澈便收敛眼神:“常老爷,做贼心虚了?”
常衡冷汗涔涔,警惕的眼神牢牢地盯着司君澈,生怕对方不知什么时候要对他动手。
“是常挽月不知羞耻,与太子......”
“常老爷!”司君澈冷声打断,“你一口一个月儿不知羞耻。当时,你对月儿下药,将她送上我的床榻时,你这个做父亲的,又可曾知羞耻?”
常衡脸色煞白,哑口无言。
司君澈冷凝了他许久,转身离开。
常衡回过神,又上前一步,抓着牢门大喊:“你这是什么意思?就把我关在这不管不问了?”
迈出县衙大牢,就看见何铭俊站在门口候着:“出来了?”
司君澈点点头,上下打量着县丞官服的何铭俊:“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荣升青石县县丞。”
何铭俊清了清嗓子:“又拿我寻开心不是?”
司君澈敛了神色:“你什么事?”
这句话,把何铭俊又问迷糊了:“不是你们说要修路,需要县衙协助吗?然后方县令就让我过来找你。”
司君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何铭俊一路紧跟:“文书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去实地勘察地形了。”
“你先把你这身衣裳换了吧!”
这次,由何铭俊代表青石县县衙出面,联手司家,跟进修路进程。
修路工已招齐,工程启动仪式,左右看不下去的司君赋还是来了。
常挽月特意做了个大红花递给司君澈,再由司君澈给司君赋戴上。
司君赋一身便装,胸前配上大红花,样子十分有趣。
“本来以为大哥不会来给君悦制衣坊参加揭牌仪式,多少有些失落,未曾想,大哥直接一步到位,来了修路工程启动仪式剪彩。”常挽月笑着打趣道。
“我看司夫人挺喜兴的。”司君赋冷哼,遂没好气地看了眼身侧的司君澈,“怎么就分毫没传染到他身上?”
司君澈转头看了一眼,似乎并未听到他在说什么。
艳阳高照,秋风不寒。
围在路边看热闹的百姓喜气洋洋,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彻底将几人说话声淹没了。
云卷云舒,太阳隐藏身姿,逐渐收敛了光芒。
常挽月忙了一天,着实有些乏了,此时,正斜靠在家中书房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温暖的灯火将其笼罩,显得格外悠闲。
司君澈从青石县县衙回来了:“常老爷的案子判了。”
常挽月猛地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等着司君澈的下文。
她倒不是紧张常衡的结局,而是担心,他会不会牵连到其他人,或是他又跟谁胡说八道了。
“常老爷指使他人下毒未遂,外加偷盗钱财,便被判送到边关驻军营地,充作马奴。”司君澈淡淡地说着。
“边关驻军营地?那不是施将军驻守的地方吗?”常挽月想了想,“方县令判的?”
司君澈摇摇头:“常老爷这事惊动了大哥,是大哥坐镇青石县县衙,同方县令一起定夺的。”
常挽月神色莫名:“大哥判的妙啊!”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常老爷之前在朝堂上,就对武将就颇有成见,甚至在一次大朝上,当着皇上的面就跟施将军正面起了冲突,这次落到施将军手里,怕也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翌日辰时,司君赋带领巡察使队伍,离开青州府,返京复命。
百姓被官兵拦在街道两边围观,郑浩乾和方远一同带人相送。
司君赋不想搞得这么浩浩荡荡的,奈何,当地官员百姓太热情。
司君澈知道他今天离开,便借着查看市场动向的由头,来到了青州府巡察使府附近,默默地看着。
常挽月陪在一边,不由得扑哧笑了一声:“你和大哥,大概是从小打架打到大的吧?”
司君澈疑惑:“怎么说?”
“不见面是真想,见了面又不能好好说话,动起手来恨不能要把房顶子掀了,但是呢,一旦双方有麻烦,又真能很默契地互相帮助保护。”常挽月莫名一笑,“刀子嘴豆腐心。”
司君澈被整无语了:“夫人分析得头头是道呢!”
司君澈回回过神,抬头目送巡察使队伍的时候,无意间看见,司君赋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他转而又看向别处。
跟在司君赋身边相送的郑浩乾,没忍住笑了笑,却又不好说什么。
司君赋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一大早的发财了?笑成这样?”
“卑职不得不说,您与司君澈真是,怎么说呢?就是站在一起不说话,别人也能一眼看出来你们是兄弟。”
司君赋稍有不悦:“郑参将有那闲工夫,倒不如好好处理一下青州府的防务。”
说完,司君赋翻身上马,指挥着队伍:“出发!”
一声令下,巡察使队伍缓缓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