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挽月起初认为,莲香来,只是为了炫耀她嫁了有钱人,日子过得多滋润。
直到莲香进来,常挽月才知道,莲香有多狼狈。
莲香除了身上的衣裳好点,其余的哪都不好。
在见到莲香的面容时,常挽月险些认为自己看错了。
莲香嘴角淤青,眼睛通红,束起的发髻有些随意,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常挽月微微一怔,好好的姑娘,这是遭遇家暴了?
莲香看到常挽月,忽然就像见到亲人一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常挽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并不是她有多冷漠,而是,这一切,都是莲香的选择。
既然当初选错了,今日又跪在自己面前后悔算怎么回事?
自己若是劝说的话,夫家再派人找上门来,两句好话惹得莲香心软,事后,甚至还会埋怨自己多管闲事。
这种例子,常挽月从前在电视里看过。
莲香朝常挽月膝行两步:“司夫人,莲香错了,莲香以为听爹娘的话,就能换来安稳,没想到,没想到他就是个恶鬼!”
莲香口中的‘恶鬼’,指的就是她嫁的粮食商,付子毫。
莲香吸吸鼻子,一五一十地说了她嫁过去以后出现的故事。
原来,她风风光光嫁到骆美桃县,给粮食商做小妾以后,她也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到了。
哪料,这次是她噩梦的开端。
粮食商只拿她当做发泄的工具,每次不高兴或是喝醉了酒,就会对她拳打脚踢虐待她,经常使唤她做下人的活儿,羞辱她。
至于给自己父母安排好差事,更是无稽之谈。
粮食铺商人对莲香这般,又怎么会对莲香的爹娘有好脸色呢?
莫氏口中所谓的好差事,不过是在粮食铺做着下人都不愿意做的粗活:刷马桶、洗衣裳。喂牲口等。
莲香一边哭一边说。
通红的眼睛,满脸的泪水,无不诉说着苦楚。
莲香哭诉完,还给撸起袖子,给常挽月展示了自己胳膊上的伤痕。
常挽月只觉得触目惊心。
真的是,大伤小伤,浑身都是伤。
一时间,常挽月只觉得生气,气粮食商这般对待自己的女人,又气莲生不争气,三言两语就被自己父母说服。
常挽月听完,并没有马上将莲香扶起来并好声安慰,而是淡淡地看着:“大晚上的,你就这么跑过来了,你男人知道吗?”
莲香擦擦眼泪:“司夫人,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受不了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说完,莲香又哭了好一阵。
常挽月神色莫名,并没有说什么。
并非常挽月要这么心狠,而是,她见过现代太多的案例。
劝人家夫妻分的,可能会被抱怨。
莲香擦擦眼泪,她未想到,司夫人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一样,安慰自己。
常挽月让清雪拿跌打损伤的药酒给莲香涂,走的时候带一些。
常挽月轻叹:“这是我自己调的药酒,对普通的跌打损伤很有效果,给你这个,只是念在从前你在制衣坊里做过工的情分上。”
莲香吸了吸鼻子。
擦完药酒,莲香便哽咽着试探问道:“司夫人,我...我还能回君悦制衣坊做工吗?”
常挽月笑着摇摇头:“你这个样子,又如何能在我这里好好做工呢?收拾好情绪,回去吧!美桃县离这里不远,应该还能赶上晚饭。”
莲香擦擦眼泪:“司夫人,您帮帮我......”
常挽月摇摇头:“如果当初你坚持做自己,坚定地选择留下做工,我或许可以帮你说服你爹娘,让你留下。”
莲香又流出眼泪。
常挽月意味深长地看着莲香:“可是你偏自甘堕落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莲香声音哽咽:“司夫人......”
“莲香,路都是自己选的,替你收拾烂摊子,更没有责任顶着麻烦事接纳你。”
莲香站了一会儿,终是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这时,顾蓝来报,说美桃县付家派了马车过来,接莲香回家。
常挽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常挽月让顾蓝送送,顾蓝送了人回来。
常挽月正在烹茶:“莲香说什么了?”
顾蓝点点头:“莲香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来接她的付家人,说他家老爷知道不该动手,还说以后会对她好的。然后,莲香便也欣然接受了。”
常挽月眼底涌出难以言说的情绪:“我给过她机会的。”
顾蓝听着常挽月的话,有些奇怪:“夫人,您说什么?”
常挽月回过神,继续缝着之前未缝完的衣裳:“我是说,以后莲香再来,也想办法推脱吧!”
顾蓝点点头,应下了。
清雪有些不解:“夫人,那莲香瞧着怪可怜的。”
常挽月笑了笑:“可怜,还需要自己能扶得起来才是。”
清雪一时间,没弄明白常挽月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司夫人说了,就证明是有道理的,她便也没再多问什么。
翌日,常挽月四下巡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