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贵有自知之明。
很显然，这种东西顾鸣并不具备。
不仅他不具备，就连他身边的经纪人也不具备。
挂断电话的时候姜迎轻挑了下眼皮：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艺高人胆大？
下午五点半，姜迎准时下班，乘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掏出车钥匙正准备上车，身后忽然传来陈助理的声音。
“太太。”
陈助理喊得小心翼翼，跟猫叫似的，像是生怕被别人听到。
姜迎正准备按下开锁键的手顿了下，回头寻着声源看去，陈助理坐在不远处的车内，车窗下降小半截，只露出一双眼跟姜迎对视。
姜迎挑眉，“？？”
如果不是跟陈哲最近接触颇多，仅凭这双眼，姜迎大概是没办法猜出他的身份。
见姜迎朝他看过来，陈助理担心姜迎没认出他，又谨小慎微道，“太太，是我，陈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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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陈助理滑稽的样子，姜迎莫名想笑，抿了抿唇角尽量板着。
陈助理自报家门后，确定姜迎认出了他，再次开口，“太太，上车。”
姜迎垂眸往前走，低头的瞬间唇角弯起。
姜迎距离陈助理的车不过三米，短短三米的路程，陈助理左顾右盼，紧张的冒出一身冷汗。
姜迎打开后排车门弯腰上车，陈助理在第一时间升起车窗。
看着陈助理靠在座椅里长吁气，姜迎忍俊不禁，“陈助理？”
陈助理抬眼在后视镜里看姜迎，“太太，你还是直接喊我陈哲吧！”
姜迎浅笑，“找我有事？”
陈助理打转方向盘，边行驶边说，“太太，有件事我考虑了一下午，我觉得我还是该跟你说一声。”
姜迎调整坐姿，“有关任萱的事？”
陈助理下颌紧了紧，“嗯。”
姜迎点头，安静等待陈助理说下文。
随着车开出一段路，陈助理缓缓开口，“任萱和顾鸣的婚姻没那么简单，顾鸣最初是骗婚。”
姜迎诧异，“骗婚？”
陈助理道，“顾鸣不喜欢女人。”
姜迎愣了下，接话，“那任萱为什么不曝光他？”
陈助理沉默，打转方向盘向水天华府行驶。
瞧着陈助理不说话，姜迎也没急着问，回想了下今天老宋的那个反应，忽然就有些懂了。
难怪老宋说任萱不容易。
也难怪，不过就是一点风吹草动的流言蜚语，还没等到公关部插手，任萱就选择服药自杀。
陈助理不说话的时候，姜迎就自己思索捋蛛丝马迹。
约莫七八分钟后，陈助理沉声开口，“最开始任萱其实是海星传媒的练习生，几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顾鸣第一次被娱记拍到他和一个男模同进同出。”
姜迎，“继续。”
陈助理蹙眉，“那个时候顾鸣的经纪人为了帮他洗白，就教唆他去追求任萱。”
姜迎心下了然，“任萱家庭条件一般？”
一般情况下，这种人都会选择家境一般好拿捏的姑娘当垫脚石。
陈助理抬头跟姜迎对视，“以前他们家条件不错，她爸是经商的，后来因为投资失败，才家道中落。”
姜迎淡声道，“任萱瞧着不像是会有攀龙附凤心思的姑娘，而且顾鸣性子张扬，也不像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陈助理嘴角扯了扯，“您猜的很对，但没办法，那个时候任北，也就是她弟弟，正准备出国留学，需要一大笔钱。”
姜迎拧眉，“所以任萱为了钱选择了跟他交往？”
陈助理摇头，“不是，钱是她妈收的，等到她知道的时候，她妈跟顾鸣连两人结婚的日子都定好了。”
姜迎，“……”
都说母爱伟大。
但真的不是所有的母亲都配称之为母亲。
任萱当时的那个局面，姜迎多多少少可以想象得到。
进无路，退悬崖。
她就算是有心想反抗，依着她那个时候的能力，怕也只是无畏的挣扎。
别说那个时候，就算放到现在，恐怕也是徒劳。
车内的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大约半分钟，姜迎轻声道，“陈哲，关于任萱的事，你似乎调查的很清楚。”
陈助理，“在她没结婚前，我们关系很好。”
两人说话间，车抵达水天华府。
车刚停下，姜迎还没来得及下车，驾驶位车窗就被从外敲响。
姜迎和陈助理同时闻声看去。
周易站在车窗外阴恻恻地坏笑，低沉着嗓音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