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州闻听李贺已经到了五里地外,也是不敢耽搁,放下手中的摩托车配件,正要去换上县令官服,前来报信的官兵说到:“陆大人,皇上不希望太张扬,你懂的。”
陆九州闻言,便说:“那我换身干净的便服,一个人去城外接皇上吧。”
官兵点点头说:“皇上正是这个意思。”
陆九州便回房换了干净的粗布衣服,骑上三轮摩托车就往城外奔去。
陆九州刚出了平安县牌坊,便见纪忠骑着三轮摩托车,后座上坐着李贺缓缓驶来。
君臣见面,陆九州当即匍匐在地拜见李贺。
“免礼了,陆九州,听说平安县的米酒好喝,带朕去尝尝鲜。
不用太好的酒楼,就是那种寻常酒馆,有普通老百姓坐在一起吹牛聊天的小酒馆就行。”李贺兴致勃勃地说到。
“皇上,微臣这就带你去。”
陆九州说完,便翻身回车在前面带路。
李贺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地表明身份进的城,但是一前一后两辆三轮摩托车行驶在街道上,还是引来了不少百姓的夹道观看。
而这人群中,有一位紫色面纱的妙龄少女,赫然便是柳湘婷。
柳湘婷本来只是看个热闹而已,却不曾想见到了纪忠位列其中,驶车而过。
所有的前程往事、两人的缠绵悱恻,立时便浮现在柳湘婷的心头
。
柳湘婷蓦然感到心脏一阵抽痛,却还是忍泪离去。
陆九州把李贺带到了之前遇到李秀才的那家竹林酒馆。
却不曾想,李秀才最近接了代人写帖的私活,赚了点小钱,此刻他也在竹林酒馆处喝酒吃花生米,还豪爽地点了一盘凉拌猪耳朵。
李秀才见陆九州带着一个气宇轩昂之人,在屏风后面的空位入座,紧接着还点了烧米酒和好几样南方的特色菜。
李秀才再度书虫上脑、各种上纲上线,故意大着声音说到:“哎呀,这年头老百姓为了生活忙碌奔波。
而有些当官的呀,却只知道利用职务之便吃喝玩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多勤于政务。
知道的呀,知道他们不过是吃百姓血肉的寄生虫罢了。
我等凡人,其实就是盛世之牛马、乱世之炮灰呀!”
竹林酒馆的店面面积不大,也就五六十方左右而已。
李秀才这一通指桑骂槐,自然是被陆九州和李贺听进了耳朵里。
侯立在一旁的纪忠低声问李贺:“皇上,这个人是平安县的落魄秀才,时常冷嘲热讽当朝官员。
要不我把他赶出去吧!”
李贺却一摆手,饶有兴致地说:“朕出来巡游,就是想了解子民的状况。
朕听多了当朝官员的各种粉饰太平的话语,倒是想听听百姓的真话。
落魄秀
才,说不定有点才气,且叫他过来,朕与他交流一番。”
“是,皇上,微臣这就去叫他。”纪忠抱拳说到。
陆九州欲言又止,李贺便问:“陆九州,有话但说无妨。”
陆九州这才说:“这人就是个纸上谈兵之辈,落魄不得志、郁郁寡欢,所以见着官员就想骂两句。
陛下跟他交流,小心吃力不讨好,还被臭骂一顿。”
李贺一听,却来了兴致,说:“朕倒要看看世上究竟有如何迂腐、顽劣不堪之人。”
陆九州说:“陛下你试了就知道了。”
纪忠走到李秀才身旁,抱拳说到:“这位先生,言词犀利、谈吐顺畅,想必是个读书人。
我家公子想请你过去喝两杯,讨教讨教。”
李秀才被纪忠一番客套的话捧得飘飘然,立时心中认为:千里马终究还是会遇到伯乐的!
不过,李秀才还是装得很清高地说:“你家公子想跟我聊什么?同流合污的事情我是不想干的。”
纪忠看向屏风,见李贺的半个背影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耐着性子说到:“就像朋友一般闲聊,说说先生你的报负、理想,还有治国政策也是可以的。”
李秀才闻言,双目更加地大放异彩:难道我李某人今天要开始翻身了不成!
李秀才还想再端一端态度,显得自己颇有才能,可乍
见白切鸡、盐水鸭、凉拌猪肉等美味佳肴端上了李贺这边的饭桌,便忍不住口水直流,哪里还顾得上装模作样。
“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过去聊两句。”李秀才说着,便站起身,并捋了捋衣裳。
纪忠留意到,李秀才的衣服是补了又补的,身上还带着一股酸菜的味道。
李秀才走到李贺身旁,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看着李贺说到:“就是这位公子想听李某的废话。”
“谦虚了,请坐!”李贺伸掌指着右侧的空位说到。
“如此不客气了!”李秀才说话时,却是在直勾勾地看着桌上的白切鸡。
“先生,尝一尝。”李贺又示意李秀才说到。
李秀才拿起筷子,便不管不顾地夹起一大块鸡腿就吃。
纪忠都看不下去了,皇帝都还没动筷子,一个小老百姓竟然肆无忌惮地先吃了起来。
纪忠正要上前一步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