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裘梦伤势严重,综艺被迫提前结束。
但罪魁祸首并没有留在医院里,反而在跟助理交代过几句话后,便当着众人的面儿,牵着宋鼎鼎直接离开了录制现场。
这一幕,将录制现场的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顾及着裴名的身份,他们嘴上不敢乱说,心里却忍不住猜测宋鼎鼎的身份──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果说刚才他们还能认为裴名按断裘梦的胸骨是无意,现在便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裴名是在给她出气。
人群中要数导演最慌,他哪里知道宋鼎鼎一个普通医生,能跟万安集团董事长的长子裴名牵扯上关系。
要早知道她的身份,打死导演也不会请水军去黑她。
导演朝着医院后门追去,似乎是想跟裴名解释什么,但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助理拦住了去路。?
*
宋鼎鼎坐上副驾驶时,神色依旧迷茫。
她还没能消化掉,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直到裴名驾车开出了几公里外,宋鼎鼎台缓缓回过神,她没有提刚才的事情,低着头绞了绞手指:“你不会无证驾驶吧?”
裴名没说话,只是从一旁翻出驾驶证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将驾驶证递给了她。
宋鼎鼎原本也是没话找话,见他将驾驶证都翻了出来,顺手接了过来,翻开驾驶证看了一眼。
当她看到驾驶证上的领证日期,微微怔愣:“这是你今天刚领的证?那你……你这两天是去忙着考驾驶证了?”
裴名颔首:“还在处理其他事情。”
“明天晚上你有空吗?”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叩在方向盘上:“我名义上的父母想见你。”
虽然裴名并不在意他们的看法,但他怕宋鼎鼎会多想,所以即便是过场,还是安排了一次见面。
他说的轻描淡写,宋鼎鼎却下意识紧张了起来。
想起他的豪门出身,她就忍不住脑补了一场婆媳之争的大戏──裴名母亲朝她扔出一张银行卡,眼中带着轻蔑,淡淡告诉她: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而他的父亲,应该是一个无趣的老古董,一板一眼,面带威严。
“可以不去。”裴名见她失神,嗓音放柔了些:“他们都不重要。”
宋鼎鼎摇头:“要去的。”
即便这次见面注定不会太愉快,她还是觉得,结婚之前有必要和他的父母见一次面。?
说完这句话后,车里就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宋鼎鼎紧紧攥着手指甲,都掐进了掌心的肉里:“……你生气了?”
裴名没有说话,目视着前方,既不承认,也不否定。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就在他看到银幕上滚动的弹幕辱骂她时,就在裘梦暗戳戳出言讽刺她时,就在她低着头转身逃离时,他心里涌出一阵无可抑制的杀意。
他想杀了他们所有人。
他应该保护好她。
可在这该死的世界,有律法国规,他不能犯罪,要时刻保持理智,要时刻克制本性。
他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愤怒。
“刚刚是我做错了,我不该多嘴……”宋鼎鼎自知理亏,垂着头向他道歉。
纵使她心中千般委屈,她也清楚,如果不是她多嘴一句,综艺节目也不会进行不下去,裘梦更不会受伤。
但没等她说完,裴名一脚踏上了刹车,车轮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由于惯性,身子向前一恍,又被安全带带了回去。
“你有什么错?”裴名侧过脸,看着她,黑眸中流动着不知名的情绪:“你没有违背你的良心,你遵从了你的内心,你说的并没有错。”
“错在他们,错在我……你没有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低下头,掩住了眸底阴翳,纤长的睫毛轻颤着,在鼻翼两侧投下淡淡的阴影。
宋鼎鼎愣住了。
她还以为裴名在怪她。
在所有人都冷眼旁观时,唯有她顺从内心。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可即便做错了,即便受了委屈,即便在旁人眼里像个圣母,她内心更多的还是坦然。
这个社会有冷有暖,有善也有恶,但宋鼎鼎始终坚信,善要多于恶,暖要多于冷。
看着他挫败的神情,宋鼎鼎阴郁的心情终于转晴,她抬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裴名,我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只要你愿意相信我。”
只要裴名相信她,她便不觉得委屈。
感受到手上晕染开的温度,他缓缓抬起头,两人视线相对,宋鼎鼎朝他笑了起来。
“到了。”裴名错开目光,抿着薄唇。
“啊?”她看了一眼车窗外,慢了半拍反应过来,车已经停在了她家小区外:“那我走了……”
下车之际,她恍然想起曲洋与她的约定,犹豫了片刻:“你还记得,那天在诊室里碰到的男生吗?”
“他是A大的实习生,和我以前一样有心脏病,明天下午在学校里有一场联谊赛,他邀请我去观战……”
她一边解释自己和曲洋的渊源,一边观察着裴名的神色,生怕他会误会或者不快。
但裴名面不改色,听过之后只是微微晗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