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油烧得正沸, 正等待着一场热烈尽兴地烹炸, 却被倏地抽走了薪条,不尴不尬地晾在那里, 不甘地吐出两个热泡。
李儋元的手停在她裤腰上, 上也不是, 下也不是, 满头的汗映在安岚眼里,只觉得格外可爱,索性把脚翘起来, 在他腰上一点,笑得十分俏皮道:“怎么了?我就想知道这个。”
李儋元快被这女人气乐了, 一边问着正经无比的问题,一边恶意撩拨他,索性把那只作乱的脚给捉在手心,咬着牙问:“你现在想知道这个?”
安岚憋着笑,满脸都是求知欲:“嗯,告诉我行吗?”
下一刻,她的双手就被压着按在头顶,他口里的热气直扑上来,沿着朱唇、香腮……暧昧地游移, 最终扫到耳垂上,往里轻轻吹了口气:“今晚把你相公伺候好了, 我就告诉你。”
安岚身子被他吹得发软, 可还要嘴硬, 大大的杏眸中媚色无边,缓缓弓起膝盖问:“怎么伺候?”
她将膝盖弓得十分微妙,点着一触即发的火线,“噼里啪啦”一路往上烧,李儋元这下总算明白了,她就是故意那这事绕他,该下手撩拨的可一点都不含糊,就想他憋得像只装满火药的炮仗才觉得得意。
心里很不服气,男子汉大丈夫,堂堂大越皇子,哪能在这事上被媳妇儿吃的死死。说起弯弯绕绕,他可半点不比她差,很快就悟出,要让她嘴里不冒出煞风景的话,唯有靠自己身体力行才行。
于是再不和她客气,把刚才被耽搁了的事继续做下去,手段虽然有些稚嫩,但上次已经把该摸的门道摸出大半,再加上此前看的那些小册子,他本就是善于触类旁通之人,不一会儿便能听得高腔吟哦,颇为入耳。
三殿下受了鼓励,调起积攒多年的精兵强将,朝着城门越战越勇,到了最后的关头,行径有些艰难,幸而对方将领早已没出息地投了诚,一咬牙,一使力,总算是遂了长久以来的心愿。
那滋味比想象中蚀魂,足以将他和她打碎,从此融在一处,他们是一体的,留着彼此的印记,生命中残破的部分,才能被修补成无憾的圆。
不知过了多久,帷帐里风雨渐歇,石楠花的味道飘了满屋,李儋元大口喘息着仰面躺下,身旁传来甜腻的哑声:“三殿下,今晚可是你伺候了我。”
李儋元转头看着她脸颊上未褪的潮.红,还有眸间晃动的迷离,颇有几分自得地笑起来道:“急什么,今晚还没过完呢。”
后来,安岚总算明白了什么叫作茧自缚,三殿下求知欲甚强,拉着她把那册子上感兴趣的试了几样,直到天都快大亮,她只觉得腰酸背痛,咬着牙道:“三殿下,你的身子可是好了不少,这么能折腾。”
李儋元一脸餍足半眯着眼,倒是真累了,手按着她的肩道:“亏了夫人出力较多。”
安岚斜着眼瞪他,他倒是聪明,早挑好对他有利的姿势,害她骨头都快颠断了,抱怨还没出口,宽大的手掌轻按在她脸上,温热的呼吸贴着耳根道:“岚儿,谢谢你。”
他突然说出这句,安岚倒红了脸道:“其实,我没出太多力。”
李儋元一阵无语,这不应该是挺温情的时刻嘛,转头咬着牙道:“我不是说这个。”
他要谢她许多事,最想谢的,是她给了他一个家。
第二日,下人们都默契地不去打扰卧房里的两人,连走过门前走廊都放轻了步子。也有胆子大的,故意擦着门槛走过去,竖起耳朵想判断里面是否重开战局,她们也好掐着点准备帮主子洗漱。
房里当然没动静,那两人都操练了一晚,全累得够呛,由着性子睡到日上三竿。
终于,棉被里动了动,安岚懒懒地把胳膊伸出,摸了外衫披到身上,闻了闻房里的味道,自己都觉得脸红,自己走到炭炉边,加了木炭再挑旺一些,抬头望向窗外,欣喜地喊道:“阿元哥哥,外面下了一夜雪呢。”
李儋元可不敢像她一样只披一件衣服就下床,将里外几层都穿好,看见安岚已经跪在窗边的贵妃塌上,光溜.溜的脚丫往上翘着,手托着腮,兴致盎然地欣赏窗外的雪景。
他觉得这场景很美,更透着些难以言喻的温情,目光又凝在她的脚上,然后摇了摇头,翻出双棉袜走过去,弯腰替她在脚上套好道:“大雪天的,也不知道穿双袜子。”
安岚觉得一双脚暖融融的,忍不住笑眯了眼,拢紧外衣往下跳着道:“我去叫他们进来洗漱。”
可胳膊被人拖着,整个身子都跌进那人怀里,然后被裹进宽大温暖的氅衣里,李儋元的下巴搁在她发顶,目光看向窗外,似发出声喟叹道:“先别急,咱们一起看看雪。”
安岚听着他的声音,心中一片安宁。隔着一扇窗,能看见漫天遍地的银装,蜿蜒的屋脊已经被染成白线,衬着蔚蓝的天色,就像入了化境的画师,不经意涂上一笔,便是丰简合度的美。
她满足地叹息一声,头往后靠近他怀里,又带了些遗憾道:“要这时有一壶好茶,能对雪斟饮,才叫雅趣呢。”
李儋元笑了声,将她揽得更紧道:“不需要,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都不需要。”
安岚内心甜蜜,可很快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