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明天是众人服徭役的最后一天。
薛小旗突然要成亲,军营那边就给民夫们放一天假。
对这事,宋梨云很是吃惊。
从到碎金镇算起,还差七八天才一个月,自己搬进宝林居也才十多天。
她只听说闪婚一月成亲,没想到从许燕儿夜半失踪十天,就定下亲事了。
不过,自己再不跟那笑得露牙花的薛小旗成为“一家人”,她心中轻松。
晚饭时,在宋梨云的追问下,宋榛平才支支吾吾把原因说了,听得宋梨云一阵无语。
原来,许燕儿一夜未归,挨冻受寒后,就天天躺在铺上养病。
薛小旗照顾有加。
十六岁的小姑娘被这番嘘寒问暖迷得神魂颠倒,又遇上薛小旗显然是花中老手,更是不能自持。
两人在一个下午时分,趁着民工住宿处没有闲人,干柴遇烈火,成就好事,又偏偏被其他人撞了个正着。
此事顿时闹得沸沸扬扬。
好在民夫们几乎都是男的,对这些事感兴趣的有,还不至于当面嘲笑。
可是事就这样摆在明面上,崔婆子哭得死去活来。
她只是服徭役挣钱,只是想占薛小旗的一点便宜,结果要搭上自己姑娘。
于是就告到军营那里,要薛小旗抵命赔偿。
奸淫民女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重罪,罗百户当即要将薛小旗砍头以正军纪。
还是许燕儿情根深种,拼死相求,说是两情相悦,自愿嫁娶,军营也不能失了人性等等。
罗百户看在许燕儿求情的份上,放过薛小旗。
只打了十军棍,削了职务,逐出军营,还让二人成亲。
薛壮不想离开,碎金镇也就有了第二家军户。
至于宋榛平会说得如此吞吞吐吐,还有后续。
“云儿,薛壮邀请我们去吃喜宴!”
宋梨云眉头一扬:“好事啊!碎金镇就两家军户,彼此走动一下也是应该的。”
“吃喜宴……要送礼,崔大娘要我送一两银子。”
“噗嗤!”
宋梨云一口汤喷了出来。
吃喜宴需要一两银子!
好个崔婆子,明码标价要收礼金,这是把自己当成冤大头了。
不说宋榛平能不能拿出一两银子,就是有,也不可能白白送出去。
“云儿,我问过秦叔,他说一般农户人家吃席送十文钱就足够了。
我们不去坐席,只请秦叔帮忙垫付礼钱,准备送二十文,后日结账再还给他。”
宋榛平又不是傻的,他十九年都没摸过银子,别人一句话就往外送,怎么可能。
哪怕以后同为军户,也没有一顿饭送一两银子的道理。
那饭既然精贵,自己不去吃总可以了。
宋梨云蹙眉,薛壮也在镇上落了户,以后同为军户,闹僵的确不好看。
可是,只送钱不去坐席,自己不就亏了。
她看向小安正扒拉的橡子凉糕,心里灵光一闪,忙问道:“明天薛壮在何处办席?”
宋榛平想了想:“在镇中的新房里!”
薛壮虽然被免了职务,也是碎金镇安家落户的军户,罗百户念着旧情,让他也选了房,分了地。
新家安在镇中,也就是当初让宋梨云选的那处院里。
许燕儿的母亲在碎金镇,算是有娘家人,时间匆忙,薛壮也感觉自己被逐出军营,没脸回自己老家告知父母,婚事一切从简。
好在有房是现成的,新郎官薛壮也在镇上买些旧家具,只用了两天,新房就布置妥当。
第二天,碎金镇迎来了难得的大喜日子。
一大早,宋梨云就起床忙碌。
民工放假,宋榛平给她打下手,磨粉、滤粉,再熬凉粉,兄妹俩做出一大锅的橡子凉糕。
最贵的是配料,宋梨云没有准备。
凉糕一做好,她就用篮子装上一碗。
留下小安跟宋榛平在家整理后院,自己独自去镇中。
此时,位于镇中的薛壮新房,院里院外有几个婆子媳妇在贴着红喜。
一个中年男人正提着一刀肉从院里出来,一边回头看,一边口中抱怨道:“不就是嫁个军汉,看那嘴脸都傲上天了,还嫌这条肉不够肥。”
等他嘟嘟囔囔从新房那边走过来,宋梨云才将人拦下,笑道:“穆大叔,你这是在跟谁不开心呢?”
这人宋梨云认识,姓穆,在镇上开着杂货店。
他店里东西齐整,除了卖布料衣服,还卖粮油米面盐巴。
宋梨云后来买的米面旧衣就是他家店铺的。
今天看样子是在哪里弄来肉,想卖给正办酒席的薛小旗。
穆老板一见是宋梨云,如同见到发泄口,顿时跺脚恨声道:“宋姑娘,你来评评理。
薛家就计划三桌来吃酒的客人,这五斤肉还嫌瘦又嫌多。你看看,我这肉的肥膘都五指宽了。”
宋梨云才从自己铺子里买过东西,他自然认得,忍不住就开口抱怨。
宋梨云抿唇笑道:“你说薛军户的酒宴不好办,那就让主家再添几斤肉,自然办得齐整。”
听到宋梨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