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云也知道自己走得太多趟,惹人生疑,正好韩明已经拉着车过来找她。
“东家!”韩明的车上摆着两个大筐子,里面装着鼓鼓囊囊的粮袋,显然已经买了粮。
“多谢店家好意,我的雇工过来了。”宋梨云提起自己刚刚装上三十斤白面的筐子就往外走。
自己已经在这家店跑三趟,空间里又多装进百斤粮食,换个地方再买。
韩明见宋梨云提着筐子出来,只以为她就买了这些东西。
忙上前将筐子提上车,连气都没有喘匀就道:“东家,我听说真的打起来了。”
他刚才在买粮时,见到一个才从合城过来的商户在大量购粮,就跟人仔细打听了一下,比起大家猜测的几句话,这人说得自然就仔细些。
他说的是:狄虏草原打起来了,连带着边境上几个镇上都开始乱起来,有出路的村民都挤进当地县城。
他到这里买粮,就是怕武朝边境全部乱起来,到时候想买粮都买不到。
云州百姓对躲避狄族来犯早已经经验丰富,只要狄族人来了,就带着家人往县城一躲,狄族人走后,再该干啥干啥。
镇北军会像赶羊似的,将狄族人赶出去。
听到韩明这样说,宋梨云毫不迟疑开始通购。
战事一起,别人都往城里跑,她这个军户肯定是往卫所躲。
物资比什么都重要。
粮油米面茶,布匹棉花,除了银楼她都要进去转一圈。
就连胭脂铺都没放过。
香胰澡粉和抹手的香膏也一样买几盒有备无患。
这一买就是半天,板车装得满满当当才拉回客栈。
等店家把车用油布封好,宋梨云就带着韩明直奔七里县最有名气的天香。
中午她只在街边吃过馄饨,又忙忙碌碌买东西,现在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在碎金镇时,宋梨云从穆老板口中听得最多的就是天香楼,里面有美味佳肴,美人美酒。
宋梨云对美人美酒没多大兴致,美食是一定要尝的。
天香楼是一栋两层的小楼,现在是傍晚时分,正是宾客满座时。
七里县远离边境,满城传言和疯涨的粮价,都没有影响有钱人的消遣。
华灯初上,丝竹悦耳,天香楼大厅坐满人,宋梨云掏银子在二楼要了雅间,啥也不说,就让伙计先来招牌菜。
天香楼的招牌菜是烤羊排,价格自然贵,一两五钱银子一盘。
不仅要先付钱再烤,还费时间。
宋梨云也不着急,让伙计先上些吃食垫肚子。
在宋家待这段时间,韩明已经正式进入奴仆状态,规规矩矩坐在靠门的下首位置。
宋梨云的所有决定他都不会反对,包括坐在天香楼吃烤羊排。
这时候,大厅里人很多,都在推杯换盏间大声交谈。
只要雅间门开,话语声也就入了宋梨云的耳朵。
借这空闲,韩明也把自己在外面听到的消息告诉宋梨云。
“东家,听人说,狄虏人在里面打起来了,好些部落都往外跑,弄得现在边境上好几个村子都跟着遭殃。”
宋梨云捻了颗花生在口中,懒懒道:“武朝不是有边军吗?有他们在,这些部落跑过来就打回去,怎么会让村子遭殃?”
在碎金镇住了几个月她才知道草原狄族,不是一个国家,也不是一个部落,而是分散的小群体。
草原里为草场为牛羊打打杀杀是常事。
武朝边境一直驻守边军,就是防止那些部落胡乱越境。
韩明还没有说话,不远处一个激动的声音在高喊:“我们这边有镇北军在,根本不怕。
还是合南那边最倒霉,英字营的军士不管老百姓的死活,一遇到狄族人就往后退,那几个村子就是他们送出去的。”这是消息灵通人士。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现在狄虏人占着村子不走,好些人都是偷跑出来的。哎!天寒地冻的,啥都没带。”
紧接着,又是一些人在谈论着英字营如何如何胆小怯战,镇北军又如何英勇。
可是有人不服:“镇北军要是有本事,朝廷怎么会再派武威军来云州。
听我干哥哥的表舅说,武威军都是守皇城的,打仗厉害。”
“嗤!”这话引来一通嘲笑,“厉害会被人进村这么久都没有赶出去,以前的镇北军可是一直追着狄虏人跑的,连停都不敢停。”
有人自然不服:“依我说啊!那些当兵的都是一样的酒囊饭袋,把老百姓当成木头,想丢就丢。
不信你们看看,碎金镇不就是镇北军无能搞出事来,镇子都废了,才弄个劳什子的卫所,简直是吃白饭。”
此话一出,几个人顿时又争辩起来,有替镇北军说话的,有骂镇北军无能的。
偏偏没人说清狄虏草原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些部落怎么会大冬天四下乱跑。
周围谈天说地的人换过一轮,宋梨云的烤羊排才上桌。
天香楼的烤羊排真的不错,色泽金黄,还没有吃就焦香扑鼻。
宋梨云用天香楼送上来的小刀割下一块肉,牙齿一咬开外面酥脆的外皮,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