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生日就有礼物。
宋榛平送上一个小木盒子,里面装着两朵鹅黄绢花:“这是我在集市上买的,给你十八岁生辰礼。”
从进入六月,宋榛平就盘算着云儿的生礼怎么送。
家里多的银子都在宋梨云手上,宋榛平就只有几两银子的零用钱。
可是他也不知道买什么好,碎金镇上只有几个小布摊,上面的布还不如云儿从城里买的好。
云儿也不喜欢戴饰品。
他找了许久,只有这绸布做的绢花看着顺眼,就花五十文钱买下两朵。
宋梨云高兴接过做工略有些粗糙的绢花,她不嫌弃。
宋榛平身上有钱,除了买粮,从来舍不得花钱买其他东西。
而且这绢花她在许燕儿头上看见过,说是碎金镇能买到的最好头花了。
见二姐喜欢哥哥的绢花,小安害羞的取出一颗淡红圆球:“二姐,这是我送你的石头。”
他的钱都买狗了,买不了绢花,但这颗石头是他最喜欢的,每天随时都贴身揣着。
现在他要送给二姐。
宋梨云没有接石头,先抱住他的头亲昵的揉揉,有这心哪怕是送石头也高兴。
小安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将石头塞进她手里,宋梨云这才接过,随意一看,顿时惊道:“小安你在哪找到的?”
宋榛平也拿过去看,很是诧异:“这石头好漂亮,小安是在河边捡的?”
小安见大家都好奇这石头,他又高兴又紧张,支支吾吾才道:“是阿布哥哥给我的,他见我喜欢,就送给我,还让我别拿出宝林居,要好好收着。”
宋梨云捏着手中晶莹剔透,水头润滑的玛瑙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小安不懂事,将玛瑙当石头玩,以后还得赶紧还给人家。
芸娘没有送什么金银,她是按宋梨云的吩咐做了一套古古怪怪的内衣,都已经放进炕头上了。
韩明是男人大大咧咧,根本没有想起送什么东西,见大家都有表示,顿时急得挠头。
宋梨云笑着道:“韩大叔天天在家忙里忙外,把田地家里照顾得这样好,我才能丢心出门挣钱,哪里还需要另外送礼,还该我敬你一杯才对。”
现在韩明在家即是护卫,又是帮工,啥活都干,兄妹三个早没有把他当外人看了。
韩明哪里能让宋梨云敬酒,撇开她是东家不说,单凭这些时日宋梨云表现出来的能力,他都自愧不如。
宋榛平曾经说过要给韩明养老,这时候听到云儿要敬酒,马上端起杯子:“韩大叔,这些时日多谢你帮着云儿那个……啥出生入死,本来这些事该我这个当哥做的……我敬你。”
他的酒,韩明呵呵笑着饮下。
送礼结束,一家人这才开席,杯盏往来,温馨和睦,把酒话桑麻。
七里县城里,一处酒楼还灯火通明,自从有了县令城里就再没宵禁,此时食客们酒意正酣。
今夕楼的二楼包间里,几个男人围坐在桌边,神情凝重。
其中一个宽怀大肚,面白团脸的男子道:“各位,天香楼今日悄悄开业,你们怎么想?”
“都说规矩不成方圆,这个军户女不懂事,沈厨头应该去教训一下,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对,要是人人想开店就开店,什么东西都敢卖出来给人吃,还想定多少钱就定钱,七里县还不乱套了。”
几个人议论纷纷。
那白脸男人沉声道:“现在不是该教训的事,我是想问你们,人家已经开业了,你们怎么办?”
这话他们已经说给一次,还派人通知各粮油铺子和酒坊不许卖货,要宋梨云知难而退,主动上门告罪。
可没有想到突然冒出一个皮货店上前帮忙,还从府城拉回几车东西。
对这个在七里县一点名气都没有的皮货店,沈乐晏他们以前根本无人在意过。
这也正常,一边是皮货店,一边是酒楼,本来就没有交集。
天香楼的秦河劫杀万大管事一案,事发半夜,又在远离七里县城的山里,而且县衙卷宗写是“无案发生”。
后面几件事也有卫所揽底,旁人只知道洪惊天是跟碎金镇作对。
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这里面还有一家万家皮货店。
听到沈乐晏问该怎么办,坐在左侧下首的黄衫中年男子不满的看他一眼,阴阳怪气道:“五年里都是沈师傅的行会会首,该你出主意才是,怎么反而问起我们来了。
还说什么天香楼是囊中之物……呵呵!还不是你优柔寡断迟迟不动手,拖到现在这局面。
要是早按我的主意,不会有这样麻烦。”
厨头五年一选,沈乐晏刚刚接任就遇上天香楼垮掉,白白送来一个大好机会,可都没拿捏住,真是蠢货。
沈乐晏脸一下沉下来:“黄师傅这话是不是过份了。
什么叫拖到现在,从知道天香楼有人接手到现在,我是一刻都没有拖延,倒是你们都干了些啥,也就嘴上逞能。”
他也不乐意了。
如此大的肥肉谁不想,他也送了好些礼进县衙,只想早些定下天香楼。
可没想到新来的江大人油盐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