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几人诚恳道歉,林韬也道:“宋姑娘,看在这些家伙是初犯,已经得了五军棍教训,这些人消耗的酒水就从饷银中扣,什么时候扣够才停。”
挨了打,还得罚钱,几个伙计和婆子都捏紧手指,暗暗提醒自己,可千万注意,别一时糊涂了。
宋梨云杀鸡儆猴的目的尽到,就赶紧准备菜品。
今天是开业第二天,恐怕会有更多人来品尝,也准备再增加一些菜品。
宋梨云要买些鱼虾,猪肠,粉皮馒头之类的,现在库房的酒被喝完,还需要赶紧补齐。
那些负责烤串的军士挨了打也不敢闲着,撅着生疼的屁股帮忙剥蒜皮,削土豆,洗姜块。
叶华心里怯怯,他还惦记着宋梨云说这些军士要找自己麻烦的话,见宋梨云去了菜市,赶紧端着切好的土豆片过来,一脸讨好道这:“几位军爷,这有土豆片,大家受苦,敷一下,能止痛,还消肿快。”
烤串八人组里的老大叫孙文成,他摸着自己被打得红肿的屁股恶狠狠道:“你特妈的又想来害我,真要是好心,昨天我们要喝酒,你怎么不拦着。哪怕你说一句钥匙不在,我们也不会开库房拿酒。”
叶华苦笑道:“我也没想到几位军爷酒量这样大,一喝就放不下了。”
昨天宋梨云等走后,孙文成等几人将白天剩下的菜渣肉沫收集起来,再把烤架边缘残留下的一丁点调料粉撒上烤了。
酒水清淡,烤串燥烈,吃下来是越吃越爽,等到慢慢饮得酒意上头就收拾不住,菜吃完,库房的酒也被几人当水给喝了。
孙文成等人并没有像宋梨云说的那样,满肚子怒火对叶华撒气。
骂几声林韬、宋梨云的小气后,就跟楼里伙计勾肩搭背起来。
免不了说起在军营中犯错事的后果,几军棍打得皮开肉绽还得继续操练。
说到激动处,还提起天香楼的前掌柜米奇。
“叶兄弟不知道,姓米的也是吃了豹子胆,跑去碎金镇劫人闹事。
他也不想想,碎金镇是军镇,得讲军营规矩,先是十军棍就打折了腿。
我们军士最讨厌叛徒,你知道叛徒不,就是内奸。
只要查到,那就是杀头。哼,什么狡辩都没用……”
叶华听得心中发凉,喏喏着钻进后厨不出来了。
昨天晚上,家里人告诉他,街上一个帮闲莫名其妙送来十两银子,虽然什么都没说,他还是有些揣摩出什么意思。
家里就靠他一人挣钱养家,无论多少银子,都不敢丢命。
当下决定,等晚上回家就马上让帮闲把钱送还回去,他现在已经辞退后厨管事,只想老实在天香楼干活。
七里县菜市上,宋梨云跟林韬走在人群中。
“林大哥,你问出什么话没有?”
林韬点点头:“问过,孙文成他们虽然贪嘴,还没有胆子敢开库房门。
他们说,当时喝得是有些上头,只随便说了一句想再喝一壶,结果叶华就把钥匙给他们。”
宋梨云微蹙眉头:“这么说来,叶华有问题?”
林韬笑道:“看样子也只是试探,叶华胆子不大,若是心里有鬼,瞒不过孙文成他们的眼睛。”
宋梨云点点头,从她接手天香楼买不到粮食开始,就提防着那些人暗中使坏。
孙文成等人的喝酒半真半假,也是布下的棋子。
自己开烧烤店,除了原材料,最要紧的只有调料和酱汁。
这些东西都是在宝林居配置,然后再带到天香楼,其他东西也没有什么秘密。
天香楼里,最贵的大概就只有冰。
这种冬天随处可见的物品,到夏季就是奢侈品,只有大户人家才有能力建一座合格的冰窖,保证夏天能用冰降温解暑。
作为一个高档酒楼,天香楼也是修建有一个冰窖,在里面储存冰块。
但在查抄后,冰窖被打开,里面的冰早不知道所踪。
现在用的冰还是宋梨云从宝林居带过来。
周祥和林韬是知道宋家曾经找人取过冰,可没想到能保存到现在,还能在天香楼都用上。
如果有人想对冰窖动手,宋梨云也不担心,自己空间里就储存着大量的冰,后厨的冰每天都可以换新的。
宋梨云跟林韬在集市上大模大样的走动,一边挑选菜一边简单说上几句。
在他们后面几个闲汉指指点点:“那就是接管天香楼的胭脂虎?”
“是不是真的?看起来不像啊!”
“我那天在县衙门口看过,虽然没见着脸,这身形倒是有几分相似。”有人疑狐着道。
前段时间里,七里县城都在传碎金镇的胭脂虎是如何厉害。
传言跟事实有区别,甚至出现割裂。
眼前的宋梨云只是一个身高普通,长相也不算特别出众的姑娘。
虽然跟周围女子有截然不同的气质,让人一眼就会留意到,也还是不符合传言中一言不合就拔刀的彪悍。
几个闲汉就这样跟着,见宋梨云买一些菜就回去,他们也散了。
等到宋梨云跟林韬回到天香楼,片刻后,一个身材单薄矮小的男子从侧门也溜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