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穆在宋家已经住了这么久,每月的工钱都是一两银子,他干活快慢也无人说三道四。
平时偶尔按照宋姑娘的吩咐改装东西也是有趣得紧,早对宋梨云的奇思妙想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听到再加水轮碾盘马上答应。
韩明接过配方,知道是给家里小安养的兔子做饲料,立即小心收好。
家里兔子已经越养越多,每天小安负责割草都要小半天时间。
如果真的可以用这些青杆做的饲料喂兔子,就省事了。
宋氏纸箱厂一直在收树皮、木片,一月前还收个麦杆,现在又要收购玉米杆、高粱杆、干草。
消息一传出,那些看着自家地里没什么收成的农户赶紧就割下送过来。
碎金镇周围的村子没什么收入,能把柴禾卖成钱都是好事。
宋梨云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纸箱厂差点就被玉米秆和高粱秆还有晒干的青草淹没。
毕竟村里种小麦等细粮的地少,绝大多数还是种的苞米高粱。
这么多东西要处理,纸箱厂不得不又开始招人,还专门开出一片空地搭建棚子做饲料。
宋梨云给的配方按照配比和草粉粗细分出几种,不同月龄的兔子饲料,马饲料,牛饲料,忙得韩明从橡子坊抓人。
反正现在橡子坊因为搬迁和原材料的不足,已经停工,正好抽调这边忙活。
家里忙成一团,宋梨云还得时不时到天香楼坐班。
等她第三天再到楼里,才知道在家收割油菜那天错过今夕楼沈乐晏的相邀。
“再拖一下,酒坊的人还会再来。”
宋梨云轻笑一声,邀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天凉后天香楼也需要烈酒,不过在这之前,还要让酒坊的人慌上一慌。
这是早就说定的,林韬也不说什么,只翻开账本给宋梨云看:“江大人说,要从天香楼支取一笔银子。”
“嗯?”宋梨云想拿账本的手顿住,“啥意思,江大人要借银子?”
不对吧,天香楼才开一个多月,自己垫付三百多两银子才刚刚回本,账面都没有钱,这就准备吸血了?
林韬摇头:“听江大人的意思,不是借银子,是……是……”
他不知道怎么说了,江丰话里的意思是天香楼的银子他可以随便抽用。
“天香楼是官府拨给卫所的,要银子也得罗百户开口,银子不能给他。”
宋梨云想起罗百户的话,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罗百户说过,天香楼的房契还在官府手中,让自己别太上心,别弄成替他人做嫁衣,到时候被收回要心疼死了!
没想到这才露头角,就被盯上了。
“我将账本给江大人看过,他见账面只有五十两,就没再说什么,只说下月一定要支取千两白银。”
宋梨云一拍桌子,怒道:“想抽银子,还是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江丰是县令,除在刚刚接到天香楼这个烂摊子,宋梨云从县衙拿到契书之外,之后再没有联系过。
虽然私下天香楼跟县衙默契十足,那也跟银子无关。
不管他,江丰要银子,就让罗百户出面好了!
天香楼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每天都会从卫所运羊肉过来。
这些羊肉的来历听王军需说,是卫所从草原边民那里买的。
宋梨云接下来天天去七里县,黄昌盛和沈乐晏他们像是忘记了卖酒的事,没有再来邀请过。
这些时间里,没有战乱纷扰的七里县悄然发生变化。
街上车马突然多了,一些原本住在府城的人开始到七里县来探亲访友,观光纳凉,住下就不再走。
关于战事的流言也随着人群移动四处蔓延。
攻破庆安府的狄虏骑兵是真正的凶蛮暴戾,他们不要奴隶。
除了将抢下的粮食运回草原,那就是要金银子。
所过之处,连尸体上的耳环都要割下来,难民逃到平阳府聚集在城外,人数上万。
城里的物价疯涨,恐慌之下,平阳府一些富人就想到七里县来。
这里有卫所,还抓住过好些狄虏流寇,甚至还剿灭过狄虏骑兵,安全感十足。
有这些富人来避祸,七里县的商业突然焕发新春,就连唉声叹气的福瑞酒坊生意都好起来。
醉春楼要酒,今夕楼要酒,他心愁的百坛酒一扫而光。
其他有名气的酒肆饭庄也客源丰盈。
乱世里,七里县居然是诡异的繁华。
天香楼不得不开始排号,伙计们跑得脚打后脑勺。
周四柱的孩子都当了主力在忙,宋梨云也亲自出面,帮忙端菜擦桌数签签。
“客官,您一共吃了八十二串,一壶酒,作银一百五十文。”
宋梨云笑容满面,刚将一桌客人送到门边,就看见消失半月的万大管事踩着饭点过来了。
“哟!宋管事也亲自端盘子!天香楼的生意也太好了吧!”万大管事春风满面的打趣宋梨云。
宋梨云知道万大管事是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定是一月前的手包有反应了。
她笑着迎过来:“万叔,天热到楼上喝杯清酒。”
万大管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