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跑到天黑,等碎金关的火光隐隐出现前面,所有人才停下来。
阿布单骑去唤门。
乔三被绑在马背上颠了一天,晕来死去几次,这时候才又醒来,喃喃呻吟着:“早知道这样辛苦,我还是死在草原上算了!”
他当然没有死,在宝林居呆到天亮,在拿到镇长张老爷子开出的路引后,就悄悄离开。
没有跟镇民见面,他害怕被人问起其他人在哪里?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见到有人活着从狄族部落里回来,而且自己的儿子还有可能活着,芸娘哭晕一次就振作起来,她要好好过日子,攒钱将儿子买回来。
韩明拉着宋榛平醉了一场,只要人活着,他心里的愧疚难受就没了。
见芸娘哭哭啼啼,从来没有到过武朝的玉泉也跟着哭。
她听过乞嬷嬷说,以前的乌达部落也是热热闹闹的好几百人。
可只有几天时间,部落就被毁了,能跟着夫人逃到硖石关的不到一百人。
直到现在,每年到了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时,部落里的阿娘们都会坐在一起哭唱几天。
芸娘本来在听说玉泉是狄族姑娘,还带着恨意。
可见她这一哭,再听到玉泉的叔叔伯伯爷爷,家里男人全部战死就恨不起来了。
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抱头痛哭。
武朝人,狄虏人,最恨的都是那些心狠手辣,谋财害命的暴徒。
第二日,休假六天的宋梨云留下玉泉在家,只带着赵廷朵去了七里县。
刚进天香楼,她就发现不对劲。
此时虽然还没有到饭点,店里也太静了!
林韬皱着眉剥打算盘,周祥跟两个护卫坐在桌边撑着下巴发呆。
系着红绸腰带的孙文成用手上帕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柜台上擦灰,眼睛却巴巴望着外面。
当他一眼看见宋梨云时,顿时大叫道:“宋管事病好了!”
“宋管事来了!”
“宋管事来了!”
呼啦啦,不仅大堂里的伙计都围过来,就连厨房里的周四柱,娟娘和几个帮厨都出来了。
周祥跟赵廷朵见过礼,就将孙文成他们扒开,吼道:“该干啥干啥去!别闲着!”
林韬也有一肚子话要说,让宋梨云去楼上包房说话。
宋梨云看着空荡荡的大堂,也有话说。
于是周四柱,周祥,林韬跟着上了二楼。
还没等宋梨云开口,周祥就抢先道:“宋姑娘,你说的那法子能行不?好几个酒楼都开始跟着烤串了!”
林韬面露忧愁道:“昨天的流水银子……才十三两!今天这样子,恐怕连五两银子都没有!”
周四柱绷着脸一言不发,这两天他在不停推出新菜,虽然客人都说好,可也不能马上爆火。
等他们说完,宋梨云看看大家满满的愁云惨淡,才道:“走之前都好好的,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你们倒是先说清楚啊!”
她走之前城里虽然有传言,可天香楼的生意影响不大,不至于营业额从七八十两银子跌到十两。
她这一说,周祥他们才想起,这次宋梨云走了六天,对城里最近发生的事还一无所知,几个人才赶紧你一言我一语从头到尾细细说来。
原来,在说天香楼的烤串手艺是师出高立的流言开始时,七里县里,很多人还是不相信的。
吃过烤羊排和烤串的人都知道,烤串味道更丰富,除辣味还有麻。
可从三天前开始,今夕楼突然也推出烤串,甚至还学了天香楼开业时的方式,烤架摆在店铺门外,供人免费品尝。
同样也是麻辣,只是这麻中带苦,挟在辣味刺激中,一般人吃不出来。
除了在门外吃免费送的烤串外,今夕楼还拿出狠招:只需要说一句“这才是正宗的高厨烤串”,就能进店里享受到半价的烤羊排和其他菜品酒水。
今夕楼在七里县也是数一数二的酒楼,名声在外,这一降价,几乎所有人都被吸引过去了。
不管味道好不好吃,这价格肯定是诱人的。
于是,好些本来就计划要请客摆宴的人家就今夕楼来聚餐。
这里是半价,还能吃到跟“天香楼”一样的烤串,一举几得。
“所以,今夕楼一个半价,就把天香楼的食客就都引走了?”宋梨云食指轻敲桌面。
“不,不只是今夕楼,醉春楼,何记饭铺几个昨天也跟风开始送烤串,菜品半价!”林韬的眉毛都快拧成疙瘩了。
“噢!这是联合起来了!大家不用担心,我们之前的计划照样进行。”
宋梨云对大家安慰道。
尽管宋梨云早有计划准备,醉春楼几家的参与也有些出乎意料,才让周祥他们沉不住气了。
不过这种半价是要拿真金白银的砸,谁也撑不住几天。
末世之前,各种营销手段层出不穷,只要价格一回归,又能留下几个客人,靠的还是真材实料。
现在,就让那几家再猖狂些时间。
一通安排,孙文成几个带着伙计跑到店门吆喝着揽客。
周四柱也回厨房捣鼓菜品。
宋梨云见天香楼的气氛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