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地窖口宋老二有些发傻,宋小宝更是毫不避讳的大张着嘴喃喃道:“好大的窖门,还是雕花的。”
以前的地窖门早被狄虏流寇给毁了,现在这窖门是穆木匠精心打制的。
一米宽,一米五高的窖门通体由三寸厚的实木拼接,上面是浅浅的浮雕,刻着五谷丰登的图案。
地窖是两层。
上面是满瓮的粮食,各种干肉,下面一层冰块虽然已经快耗尽,可残余寒气还是在四壁青砖上挂起霜花,里面是冷藏的鲜肉,冻梨,鲜枣,大柿子,一走进去寒气袭人。
宋老二脑瓜子嗡嗡的,他只有一个念头:自己要发了,好多粮食,好多肉。
从下地窖,宋小宝眼睛就直直愣的,此时他再也忍不住,直扑到那缸梨,在上面抓起两个,一口就咬上去。
入口就是浸人心脾的冰冷和甘甜: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哪怕每天被小安打,自己也赖在这里不走了。
看着满满当当的粮油米面,走在后面的松风县衙役和七里县衙役也是目瞪口呆。
七里县的衙役对宋家底细自然清楚。
天香楼的生意兴隆,宋梨云说是天香楼的管事,东家也就两个。
一个是县衙,一个是卫所,想要从中贪墨银子是不可能的,这些东西都是分红。
松风县衙役暗暗吞了一下唾沫:县令大人说一定要将宋梨云带回去,原来是这样的。
这些粮食和肉加起来,至少也要值上百两银子。
宋家还真是小瞧不得。
另一边,小顾氏跟宋梨云去查看偏院,也就是内院。
眼看外院查不出个名堂,蒋捕头心中暗急,就亲自跟着。
在这里亲眼看见黑金撕了一个人的头皮,哪怕有人跟着,小顾氏也是畏畏缩缩,紧跟在蒋捕头身边不敢多走一步。
看着蒋捕头还没有踏入偏院就抽出腰刀,如临大敌的样子,宋梨云淡淡道:“昨天伤人的是我家看家护院的宠物,蒋捕头不用害怕,只要是心无恶念,堂堂正正进来,它就不会伤人。”
蒋捕头看着宋梨云脸上毫不掩饰的嘲笑,也感觉老脸一红:“那等凶兽,就不能养在家里,早点处死免得以后惹祸。”
宋梨云撇嘴:“以蒋捕头的说法,人比长毛的野兽还凶残,追出几百里还在想法子伤人,是不是也该处死。”
蒋捕头听出其中冷讽之意,黑下脸道:“要是勾结贼人偷盗家产,是要斩立绝的。”
偏院的两间上房住着兄弟俩和宋梨云,厢房中是芸娘子。
走进兄弟俩的卧房,小顾氏眼睛就转不动了。
炕上整整齐齐摆着淡青的被褥,还有崭新米白的苇席。
炕柜炕桌虽然不是新的,也是做工精细的上好家具。
这样的布置哪里是两个男孩子住的地方,比人家闺阁小姐还要细致。
跟宋榛平兄弟俩以前住的那塌了半边炕的黑耳房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小顾氏冲到炕边就想去摸枕头,芸娘子一把将她拉住:“只许看,不许摸!”
那戒备的神情,让小顾氏怒火中烧。
她昨天对芸娘服软,那是因为有黑金在,现在蒋捕头在旁边撑腰,嫉妒瞬间让她失去畏惧,抬手就向芸娘挠去:“你这个宋家养的老贱婢,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划脚,这是我宋家的地盘,我随时让你滚。”
她的巴掌还没有落下,宋梨云眼疾手快,将芸娘往身后带,小顾氏一击落空,气得嚷道:“宋梨云,我可是你二婶,你敢帮着外人。”
宋梨云冷冷看着她,跟这种没脸没皮的人连话都不想答。
芸娘差点被打,也是气恼:“是不是长辈还难说,至少我不是外人!”
小顾氏跳着脚开始回骂。
宋梨云已经转身看向蒋捕头:“请问蒋捕头,你这是来抄家的?还是想找到赃物?要是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就要撵人出门,有事到公堂上说。”
没有赃物没有罪证,到公堂上去说什么说,还不就是一句空话。
蒋捕头见小顾氏要坏事,抬手就是一记耳光:“蠢货,你要是找不到自己的东西,那就等着回松风县坐牢。”
一巴掌抽的小顾氏连转了两圈跌坐在地上,不等她张口开始嚎,蒋捕头已经抽出自己的腰刀压在她脖子上,恨声道:“再乱动手脚,蒋某一刀劈了你。”
小顾氏那刚出口的嚎声戛然而止,噎得自己直抽气。
兄弟俩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找到,接下来就是宋梨云的房间。
跟兄弟俩的卧房几乎差不多,宋梨云不喜欢花花绿绿的装饰。
不同的地方是在她炕上铺着羊毛毡毯,盖的是羊绒被。
几匹还没有收拾的布料丢在炕头,那是蜀锦。
淡黄色箱柜刷过清漆,亮堂堂能照过人影。
蒋捕头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小顾氏。
小顾氏脸色铁青,死死盯着这些箱笼。
芸娘则死死盯着两人,生怕这个疯婆子冲过去,会把姑娘的垫子弄脏。
宋梨云目光落在蒋捕头的脸上,满意的看到他从满怀期待到失望透顶。
这些东西都是后来添置的,从小石村带来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