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天黑,草原特有的大风刮得呜呜作响,被层层加固过的板房纹丝不动。
宋得奎挟起一块已经被油炸得酥脆的兔肉放在嘴里,又啃一口面饼,一脸满足道:“想不到我在荒凉的草原上,还能坐在屋里吃香喝辣。
嘿嘿,没人能想到吧!我们随时有屋子住。”
“小云,你在这草原上真的就不感觉怕?”
昨天晚上住在姜家地窝里时,姜家人就说过在草原上怎么过夜的事。
说一般情况,人们都是裹着羊毛褥子,选一处避风的地方,在零度以下的气温露天凑合一晚。
现在有板房不再冷,可小云一个姑娘家,怎么表现得比他还镇定自若。
宋梨云淡淡一笑:“不知道啊!可能注定就是要在这草原上生活吧!”
她侧耳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狼嚎,还有一墙之隔,三匹马儿进食和踏地声。
在曾经末世十年里,她大部分时间就在荒野废墟里独自生存,虽然最终还是丧命在变异鼠群中。
在碎金镇渡过整整一年的平静生活,现在除去熟悉感,甚至还有些野性复苏的小激动。
吃过饭,宋得奎提着长刀,自告奋勇负责守夜,让宋梨云好好休息。
因为他半夜还需要给马添草料,说是守夜,属于他的板房里同样有暖暖的炭炉。
此时炉上烤着土豆,热着茶汤,他可以开着房门打盹,比睡地窝子还舒服。
宋梨云对晚上的安全问题还是有把握的。
这里距离石滩堡才一天路程,还在镇北军巡防范围之内,大股狄虏流寇不敢停留。
至于狼群。
以她对动物的了解,一般情况野兽是不会靠近狡猾狠毒的人类活动区。
现在草原还没有大雪,各种野兔和豚鼠都在外面活动,狼群很容易就能填饱肚子,更不会攻击人。
不过那也只局限于没有大雪,食物充足的情况下。
宋梨云在板房的木地板上铺好羊皮垫,再放上棉被,剩下的就是好好睡觉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睡过好觉的宋梨云开门,见到的情景吓了她一跳。
一个皮包骨的硕大马头就直愣愣杵在面前,差点撞在宋梨云的鼻子上。
那匹老马不知道怎么已经从围栏里出来,正站在自己的板房门口,歪头啃着门上的铜环。
宋梨云的突然开门,显然把这老马也吓到,它猛的一退,撒丫子就跑出数步,还转头回来看。
宋梨云又好气又好笑,老马警惕的看着她,才磨磨蹭蹭走到一边去。
此时宋得奎还在呼呼大睡,他晚上守夜,到天快亮才躺下。
今天要赶路,宋梨云给三匹马上好草料。
只是在给老马的草料里,她加了一滴强化药剂。
在刚到武朝时,宋梨云就准备好宋榛平兄弟俩用上这种能强化体质,强健肌肉的生物制剂。
可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想法也在一点点改变。
说到底,强化药剂都是违反自然生物的规律。
那是在末世之时,为了在残酷环境中生存,不得不短时间强行提升肌肉强度,促进骨骼生长,获得强大力量。
这种饮鸩止渴,拔苗助长的行为,总是要付出代价。
那就透支生命!
只是对末世来说,人能活的只是当下,是眼前,长寿已经成了一个形容词。
现在不同,只要慢慢调理身体,可以活过花甲,可以颐养天年。
所以,宋梨云放弃了使用强行提升力量的想法,让宋家兄弟俩都是通过药物,食物改善身体。
现在老马情况不同,她需要一匹健康的马,而不是走走停停的拖累。
况且老马的寿命本来也不多了,少量用药,让它恢复体力,缩短寿命也只是减少受苦时间。
等到宋得奎睡醒,吃过饭,天空已经是红日高照。
小板房没有拆开,宋梨云拿着小袋子,装模作样的摆弄一下,两间屋子连同里面的锅灶都收进空间。
外面只留下一片光秃秃的空地。
宋得奎骑上枣红马,嘴里还啃着一个大包子道:“今天是好天气,可得赶些路,我们也好早些回去。”
宋梨云点头道:“好!最多十天就回。”
说着整理好绑纸箱的带子,又取出一面腾云旗放在自己的马背上的羊皮垫卷,这才上马。
宋得奎看着她取出彩旗,“咦咦”叫着:“小云,你不厚道啊!什么时候弄来镇北军的旗帜都不说一声,害我想到要去找狄族部落还有点心里发毛。”
说实话,他虽然想到草原涨见识,可想到自己就两人跟狄族部落打交道,还是心中没底。
宋梨云笑着道:“你可别说出去,这是我在王军需那里讨来的,你没见这是一面旧的吗?王军需说就借我这次,回去必须还。”
宋得奎听得眼睛都瞪大了:“你要军旗他们就给?”
“你急什么,谁说这是军旗了,听王军需说,这只是一面授旗,挂着好看的,调不动兵。”
腾云旗其实只是镇北军在举行某种仪式时的彩旗,各卫所都认识。
宋梨云现在提前就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