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壮黑着脸,一进院就对宋梨云道歉,直说自己回去定要严加管教。
宋梨云对此不置可否。
她对许燕儿的改变不抱希望,只警告薛壮,这是最后一次道歉,以后……没有以后了!
薛壮脸涨得通红,他知道自己一再犯错,要保住饭碗,必须有所舍弃了。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宋梨云算是看明白了,许燕儿跟自己可不是简单的矛盾,不可能凭借几句话就改变的。
从到碎金镇的第一天开始,许燕儿就跟自己看不对眼。
为了斗气,许燕儿半夜在外面冻得半死,差点丢命都不知道悔改。
可能许燕儿的脑子就只有这么大一点脑容量。
自己对这女人打也打过,骂也骂过,还救了她的命,也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这大概就是俗话说的冤家。
无论自己过得好与不好,许燕儿总会攀比,都会难受。
宋梨云无所谓。
难受就难受吧,谁又会为道边有蛤蟆叫就不走路了。
两天后,宋梨云在巴林部落汇合上早等候在此的几十个迎亲骑兵。
巴林部落人人穿上最隆重的盛装,毡房周围也挂上彩带。
宋梨云虽然不是部落的姑娘,却比族人更重。
宋榛平给打扮过的宋梨云牵马。
当他走到单长老跟前,已经是眼泪婆娑:“单长老,我把小云交给你了,你家少主要是什么时候不喜欢小云,一定要把她还给我,否则我……哪怕是用命换,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单长老接过宋梨云的缰绳,以手抚胸,诚恳道:“宋家大哥放心,单达对天神发誓,乌达部落不会让少夫人受委屈!少主也不会让少夫人受委屈!”
回卡拉山的路程遥远,队伍没有在巴林部落停留多久就起程了。
宋榛平看着消失在茫茫枯草尽头的车队,哭得眼睛都肿了。
陪同他过来的韩明安慰道:“大公子,姑娘不是普通女子,没有人能让她受苦,你不用替姑娘担心。”
韩明跟随宋梨云最久,也经历得最多,甚至比宋榛平更了解她。
宋梨云性情刚烈,最讨厌虚假奉迎,委屈求全,而且手段也是有的。
若说这世上能让她忍气的人,也就只有宋家兄弟俩,哪怕赵姑爷都不会让她屈服。
宋榛平抹了一把眼泪:“小云再强,她也只是个女子。
我以前也以为女人除了力气小一些,跟男子没什么不同。
可自从杨花有了身孕我才知道,女子真的好难好难!”
说到这里,他又想流眼泪。
在没有怀上孩子时,杨花泼辣能干,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
可自从有了身孕,就开始吐,一天天的只能喝些清水,眼见着脸上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肉就又消下去。
熬过三月才止了吐,可又经常的腰酸背痛腿抽筋,他就整夜整夜的揉捏。
这种时候,再强的女子也如同剪去翅膀的鸟雀,只能任人摆布。
要是小云也这样,乌达部落会有人这样照顾她吗?
阿石是名门贵公子,他愿意给小云揉背捏脚吗?
听到宋榛平的话,韩明陷入沉默。
他跟小寡妇在一起没有孩子。
现在的女人兰果时间也短,还没有孩子,他体会不到孕妇是什么状态。
旁边宋榛平还在絮叨说着女人的不易。
韩明也开始想,要是兰果真的有了孩子,自己是不是也要对她好一点。
宋榛平的担心除了妹妹的未来,也担心小安会不适应。
这次送亲,宋得奎并没有去碎金镇,他已经从合城前去迷达河谷汇合宋二郎,两人以长辈身份一起到卡拉山见证婚礼。
送亲的任务就落在小安的肩膀上。
两年前还是一个连正眼都不敢看人的小傻子,现在成了部落高坐的贵客。
在骑兵队伍里,小安也有些紧张。
他头戴皮帽,身穿厚厚的棉袍,脚蹬高靴,骑在马上,身体紧绷。
前方是一望无垠的旷野和远处绵绵低伏的山脊。
深秋的风刮起一片片草叶,隐隐还能听到动物的吼声。
这里跟武朝完全是两个世界,哪怕小安在巴林部落呆过,也感觉到无边荒野带来的恐怕。
好在有阿布和乌旦骑马走在小安的旁边。
给他说一些草原趣事,尽量让他轻松点。
后面,长长的车队里,有几辆装饰华美的马车,里面是安国公赏赐的宫婢。
在巴林部落住了几天,这些宫婢已经知道自己将要生活的地方,一个个垂头丧气,呆呆坐在车里不出来。
宋梨云没有坐马车,她骑马跟单长老交谈着。
“单长老,我们直接走留下这些美婢不合适吧?”
单长老刚才说,少主已经在来的路上,要让自己先行,跟赵廷朵汇合。
宋梨云担心的是,这些宫婢都是安国公送给乌雅夫人的,而且还有许嬷嬷是太后安排下的人,若是丢下不管,是不是有失礼节。
单长老眉毛一扬:“少夫人,你的安危高过一切,那些不过是武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