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没见,男人好像被吸干了阳气一样,硕大的黑眼圈,双颊深深地凹陷下去,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干枯脱皮。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无神的双眼紧紧盯着沈知意,眼里滚下两滴泪。
“大师,我老婆她、她生病了,求求你救救她!”
直播间观众觉得男人有些眼熟。
“这人谁啊?我觉得有点眼熟。”
“我也觉得,还有这个昵称……”
“啊,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孕妇!当时找小黄鱼算孩子性别的那个!”
“哦哦,就是主播让她去把孩子打了的那个?”
“就是她老公!”
沈知意揉了揉眉心。
她当初提醒过他们,让女人趁着月份小尽快去把孩子打了。
显然,这对夫妻并没有听从她的劝告。
只是,距离上次算命不过大半月,她腹中胎儿最多四五个月大……这么小的胎儿,母体就已然支撑不住了?
“你老婆呢?”沈知意心里觉得奇怪,道,“你带她到镜头前,我看看。”
男人苦笑道:“主播,她、她睡下了,我不能把她叫醒。”
说着,他眼里划过一抹恐惧。
“嗯?”沈知意直觉不对劲,“说说你爱人的具体情况。”
男人回头检查过房间的门锁,确定锁好,这才回到电脑前。
他坐下,舔了舔嘴唇,开始讲这十多天发生的诡异之事。
魏喆和王悦结婚多年没有小孩,他们自己着急,两家父母也着急。
特别是她的母亲。
他是单亲家庭,父亲去世后是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抚养长大。
他的母亲石桂芳是个非常传统的女人,秉持着嫁夫随夫的观念,延续丈夫的血脉在她看来是儿子结婚后的头等大事。
偏偏王悦的肚子一直没有反应。
“我和悦悦婚后其实很幸福,说实话有没有孩子对我来说完全无所谓。”
可是石桂芳和王悦都不是这么认为的。
石桂芳想抱孙子,王悦也想有自己的孩子。
两个女人开始各种想办法。
既然医生说他们的身体都没问题,那就是其他问题。
天时地利?风水不好?八字有犯?总之,她们从中药调养到神婆请愿都试了一遍。
依然一无所获。
“半年前,我妈神神秘秘地回到家,拉着悦悦进了房间,两人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悦悦出来时还挺高兴。”
第二天,石桂芳开始在厨房煮药。
把一个小罐子架在炉子上,往里面丢了些他不认识的草药。
她蹲在旁边,一边调节火的大小,一边低声碎碎念什么“菩萨保佑”“怀个儿子”之类的话。
很快,罐子里飘出刺鼻的气味。
他在客厅办公,被呛得想吐,跑进厨房就看到罐子里正翻滚着的黑乎乎的汤药。
他掩住鼻子,瓮声瓮气地问道:“妈!这是什么啊?”
“草药,调理身体的。”母亲朝他挤眉弄眼,“等悦悦身体调理好了,妈就能抱大胖孙子咯!”
“妈。”他无奈,“我和悦悦还年轻,不着急。”
“就你不着急!”石桂芳呸他,“悦悦和我都急死了!”
他被轰出厨房,只能到房间去找自己的妻子,想安慰她两句,让她别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
“……那个药味道刺鼻得很。”他搂着妻子,柔声道,“你不想喝的话,给我拿去卫生间倒了。”
“没事的。”王悦性子温软,闻言笑了,“妈跟我说过,是你们村子里的亲戚帮她找来的偏方,村子里很多人家都靠这个方子怀了男孩。”
“你也喜欢男孩吗?”
“我都喜欢。”王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神柔和,“只要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我都喜欢。”
他笑:“那我喜欢女儿,女儿软乎乎的多可爱,儿子感觉臭臭的。”
“你才臭臭的!”
两人闹了会儿,石桂芳端着浓稠的中药进来。
“悦悦,来。”她把药碗递给王悦,顺便还塞给她两颗奶糖,“苦的话就吃糖。”
“谢谢妈。”
王悦开始了一天一顿中药的生活,从最开始喝完药的几欲呕吐,到最后的面不改色。
三个月后,她例假推迟,去医院检查,怀孕了。
石桂芳特别开心,做了一桌子菜犒劳王悦。
她喝多了,抱着王悦哭:“早知道这个偏方真的有用,我就该早点联系你方姨……这下好了,我对得起你们老魏家,可以放心去和见你们爸……”
“方姨?”沈知意道,“是谁?”
魏喆道:“是老家的亲戚,我老家在岭北的一个小村庄。”
岭北?
弹幕:“听祖辈说,岭北以前很流行赶尸,真的假的?”
魏喆苦笑道:“只是传言啦,我没见过赶尸人,倒是会有一些祭拜山神的习俗,后来年轻人离开村子,村里人越来越少,这些活动也取消了。”
沈知意对敬山神不感兴趣:“那个方姨,你熟吗?”
“不熟。”魏喆道,“方姨这个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