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志不清时,郭翎感觉到老鼠在啃她的脚趾头。
要是以前,她一定会吓得尖叫,可此时此刻,她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在等待救援,或者死亡。
头顶传来一声轻响。
以为那个男人来了,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艰难地抬起头。
系在脖子上的链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别动。”有低沉的声音时远时近,“郭翎,能听到我说话吗?”
不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她努力睁开红肿的眼睛。
陌生男人模糊的轮廓逐渐清晰,他低头看着她,目光温柔而关切。
“你……”郭翎哑着嗓子喃喃,“你认识我?”
“警察。”傅昭雪表明身份,“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真的……吗?”她吸了吸鼻子,未语泪先流,“太好了……太好了……”
“郭翎,你听我说。”傅昭雪低声道,“现在是白天,我没办法直接带你出去,若是惊动了村子里的人,你会有性命危险。”
努力消化了他话里的意思,郭翎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如果那个男人来找你,你可以适当的服软。”傅昭雪道,“你得吃点东西。”
这姑娘不知道饿了多久,明显已经神志不清。
再饿下去,不等警察来救人,她就先走一步了。
郭翎再次点点头。
她不是迂腐的人。
如果不得救,她宁可死。
但眼前有了生的希望,她当然不会自绝生路——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傅昭雪松了一口气。
“郭翎。”
“嗯。”
“再坚持一下,我很快会回来救你出去。”
“好。”
“哎哟?这是你们家啊?抱歉抱歉,我看到一只黄鼠狼跑进去了。”
紧闭的地窖洞口飘来女孩模糊的声音。
“大叔,姐姐,我是魏喆的朋友,昨天刚到村子里。”
女孩还在说话。
“今天出来逛逛,你们村子环境真好,空气清新,我睡了一晚鼻炎就好了!”
“夸张。”接话的是个女人,含着笑,听起来很是娇媚,“我在这里生活了快二十年,可没把我的鼻炎治好。”
“姐姐是外地人?嫁进来的?”
“是啊。”女人柔声道,“嫁进来十几年了,也算村子里的人吧。”
“姐姐真漂亮。”女孩发自内心的赞美,“果然是这里山水养人呢。”
女人呵呵一笑:“大城市来的妹妹就是嘴甜。”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没人发现地窖里的异样。
听到轻巧的脚步声翻过后墙,沈知意移开挡在后门口的身体,自然地走过去挽住女人的胳膊。
“姐姐,我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哪里好玩,你能不能带我逛逛?”
“可以啊。”
女人点头应允的同时,男人同时开口,语气不悦:“方菲。”
被打扰了兴致,女人叹了口气,无奈改口:“妹妹,今天不行,明天吧,明天我空出一天陪你玩,可以吗?”
她哄小孩子一样哄沈知意。
沈知意甜甜地笑:“好呀!”
她大大咧咧地看向男人,嘀咕:“叔叔,你放心,我不是坏人,不会欺负姐姐的。”
男人黑了脸。
叔叔?姐姐?这小妮子什么意思?说方菲是他女儿吗?
他年纪看起来这么大?!
“呵呵呵。”方菲掩唇笑,“妹妹,你弄错了,他是我小叔子。”
“啊?”沈知意,“看不出来啊……对不起啊大叔,你长得……太着急了点,我不是故意弄错的。”
女孩的语气真诚中夹杂着无辜,偏偏说出来的话让人吐血三尺。
唐二黑着脸:“我们还有事。”
言下之意,你这个外人可以滚了。
沈知意很识趣:“哦哦,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方菲姐,我明天来找你哈。”
“可以,我住隔壁。”女人指了指不远处的房子。
沈知意又聊了两句,挥手告辞。
女生刚走,男人便忍不住感叹:“她说得对,方菲,你越活越年轻,也越来越漂亮了。”
更准确地说,比年轻时更加的有韵味。
女人冷笑:“收起你的眼神,不然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她一扭腰,进了后院。
“人呢?”
唐二走到厨房,挪开地窖口沉重的板子:“
“你疯啦?你把人关在用就死了,你不心疼钱?”
男人看似憨厚地一笑:“哪那么容易死?”
“行了行了。”方菲摆摆手,“我下去看看她,帮你做做思想工作。”
“我陪你一起下去。”
“别了。”女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我怕她见了你一头撞死,何必下去遭人嫌?”
女人说话含羞带嗔,自有一股风流之色,男人看着她,舔了舔嘴唇。
“方菲。”
他拉住女人的手腕,趁机摩挲了两下,见她睨着他,烟波钩人,不由心神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