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是很传统的中医,他会号脉,还会扎针。
黎非凡坐在桌子边看着那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觉得自己实在是笑不出来,勉强扯了扯嘴角说:“我感觉我现在挺好的,要不您随便给我开两副药我试试再说?”
老人抬头扫了他一眼,笑了。
“年轻人勇敢点。”
黎非凡:“……我挺勇敢的。”
“扎银针不会很疼。”老人被他的神情逗乐,一边抽出半个巴掌长的银针一边说:“你和当年霍老太太的情况不一样,并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的征兆,更多的是和精神压力大、自身情绪有关,所以中药调理辅佐针灸治疗对你效果更佳。”
兰姐在一旁听得脸色凝重。
闻言就说:“他这种情况以后会加重吗?”
“你要这样问我肯定没办法跟你保证不会加重。”祝老一边捏着黎非凡手上的穴位,一边透过快要掉到鼻尖上的老花镜看着黎非凡,语气意有所指,“一旦涉及到心理问题那再好的医生都只能治标,他不治本。气血不足,焦虑、抑郁,长时间伤怀,想得多情绪过于激动都会对一个人的心理产生巨大影响,年纪还这么轻,看事情要看开啊。”
黎非凡一整个尴尬住。
尤其是看见盛禾看他像是他马上就要死了,连兰姐眼睛都泛红的时候,转身看着兰姐无奈说:“兰姐你这是干什么,你看我像是会焦虑和抑郁的人吗?”
说完又对着面前的老人道:“祝前辈,虽然医生都习惯把三分险情说成七分,但你吓人可不好,我自己什么情况我还是知道的。”
中医西医的结论一致,证明还是有一定道理。
可他的存在本身就没有道理。
他穿书进来的,虽说也为自身情况头疼过,但他也真没觉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
他都能心安理得接受自己作为男人却要完全依附另一个男人的事实,坦然面对这个身份带给他的一切麻烦,应付那些看似无厘头却接二连三的狗屁剧情。
黎大少爷眼里,反正过不过都是一天。
那还是得继续过。
“那你也是思想包袱过重。”兰姐不满意地看向他。
继续紧锁眉头道:“你要是再继续这样,我就告诉了二爷,从今往后你也别天天出门了,一天到晚就留在这园子里陪我们这些老老少少好了。”
黎非凡头大,“我什么就这样了?我什么都没做吧?”
“你还没做,我就没见你消停过。”兰姐没好气说:“早前二爷没让你去集团,你自己说说你有几个时候是老实待在家里的,现在跟着出门了,二爷公司忙你跟着转,二爷都待在屋里了你还和霍七捣鼓着你自己那些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平白无故被教训了一顿。
黎非凡又没办法跟人说明,他这心悸根本不是因为劳累,更不是因为自己情绪上有问题。
虽然他也没摸清头绪,但总归他是个正常人。
所以只好对着兰姐说:“男人最重要的不就是事业。”
“那你也得有命忙事业。”
“严重了严重了。”这下连祝老都出来帮忙搭腔,对着兰姐说:“天天关在屋里的确是不利于调养的,保持身心愉快最重要。”
黎非凡去拉兰姐的手,“好了好了,别气了,生气老得快。”
“我看你还是觉得没人治得了你。”
“不能,兰姐那是一治一个准。”
“贫吧你就。”
一个小时后,祝老被福叔引去了霍韫启的书房,这事儿黎非凡是不知道的。
只是霍韫启单独给了他两天假,让他休息。
黎非凡也没非要跟去公司,他又没什么敬业人设,不去就不去。
另外就是在一些年纪大的人眼里之前他住的那院子多少沾了晦气,福叔说要彻底打扫后找人翻新,暂时就不安排人住了,他自然也就没办法搬回去。
不过蘅芜苑作为主院房间多得是。
他告诉霍韫启自己要一个单独的私人房间后,他让人把隔壁的房间划给了他。
自此黎非凡在其他人眼里,算是彻底入了霍家二爷的眼。毕竟园子那么大,从最初霍韫启没有搬迁他一个人住,到后来搬迁成功他还是单独住,就算跟着霍韫启进进出出那多少也给人一个养了个玩意儿在身边的感觉。
但要知道如今的玉京园不是最初那个玉京园了。
他是霍家标识,是中心。
如今的蘅芜苑每天不知道多少门客和政商拜访,虽然大多都被拦下,但架不住这日渐繁荣门庭若市的景象。
如今想要靠着他黎非凡搭上霍家的,自然也不在少数。
而且无一不是巴结讨好,口口声称他黎先生。
但只要关上门,这园子里也就那么些人,家主就一个。
黎非凡这半吊子也没拿自己当正主,有人巴结他就受着,送礼他都敢收。
他病假第二天就收了一大礼。
晚上霍韫启回来,他抱着那玩意儿往他面前一放。
“貔貅?”霍韫启脱了衣服往桌子上扫一眼,“哪来的?”
“铁路局张局送的。”
黎非凡在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