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车马行里有机关暗道?”
老板张了张嘴,卫瑶卿本能的喊了一声“不好”,下一刻就见老板双目突出,嘴角抽搐的吐了口白沫而后两眼一翻,整个人软了下来。
卫瑶卿不知不觉额前已冒出了一阵冷汗,伸手在他颈脖处探了探:死了!突然却又一点都不意外。
这惊变看的车马行的伙计们一阵惊叫惶惶,好在官差及时把人拉住,没叫人挣脱出去。
下一刻只听“啪”一声,铁栏从天而降,整个车马行顷刻间就如同一间巨大的铁牢被围了起来。
“大人、卫天师!”守在外头的官差一下子慌了神,举起手中的刀就往铁栏上砍去,火星飞溅,却不过砍出了一条浅浅的印子,这么砍也不知道要砍到什么时候。
“谁也不准动!记住身边人的相貌!”卫瑶卿扬声道,“抓走狄大人的人一定就在这里!”
事发突然,她也没有料想到,眼下外头的那些官兵她一个都不敢信。
“卫天师,不去搬救兵么?”与她一道被困在车马行中的官差问道。
“救兵自然是要搬的。”卫瑶卿说着走到铁栏边,试了试不过三节手指粗细的缝隙。
众人只见她在栏杆外贴了一张纸人,伸手飞快的结了几个印,而后朝那纸人吹了口气,下一刻就见纸人迅速“鼓”了起来,整个过程不过刹那之间。
不多时另一个“卫天师”出现在了外头。
若不是不合时宜,他们真想叫一声好,真是比那些杂耍艺人玩的还要精彩。
众人只看她嘴唇开开合合半晌之后,伸手在那个“卫天师”的额头上拍了三下,下一刻,便见那“卫天师”转身,晃晃悠悠的走了。
到底是纸做的,那“卫天师”飘,不,走的飞快,不多时背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卫瑶卿也并未闲着,拔下发髻上的钗子微微一旋,手指上沾着朱砂就这般在地上写了起来。
众人惶惶却又不由自主的盯着她,待她写完之后一声轻喝,而后便对外头守着的一个官差道:“你走走看。”
官差不明所以往外走了几步,待到越过人群的那一刹,地上朱砂描绘的红红色“符字”突然如有灵性一般的化作红绳紧紧的拴住了他的脚,挣脱不得。
这是走不了了?有人试着将脚伸出去,不无意外的发现脚踝上不知何时多了两条细若游丝的红绳,伸手去触时却又发现这红绳只看得见却摸不到。
“且先等等吧!”卫瑶卿在狄方行原先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环顾这车马行内的布置道,“没找来帮手之前谁都不准走!”
……
……
琅琊王氏六房的堂前已坐了不少人,听得外头脚步声响起,坐在最上首的王老太爷微微抬头:“孙公来了么?”
六房的孙媳今日发动,族里用惯的稳婆一看不对劲便连忙禀了王老太爷,王老太爷当下便拿了折子让王栩进宫请孙公过来瞧瞧。
这就是琅琊王氏的权势,等闲人家遇险只能干等,他们却能寻来世间最高明的大夫来抢下这条性命。
回应他的并不是去宫中请人的王栩,而是管事的声音:“老太爷,卫天师来了!”
“不是让你不要登门嘛?你来干什么?”王老太爷蹙眉,一抬头就看到了跟在管事身后走进来的女孩子,想了想,叹道,“罢了,你也略懂符医,便进去看看吧!”
那女孩子脸上的笑容一动未动,如带了张带笑的面具一般径自跟在管事的身后走了过来,然后开口道:“我是前来拜访王栩的。”
“你怎么回事?”王老太爷看了眼她笑的僵硬的脸道,“笑的这般难看还不如不笑!快些进去看看吧,老夫这孙媳有些险,你帮忙看看,老夫也好安心。”
女孩子笑容不变:“我是前来拜访王栩的。”
“王栩去请孙公了,现在不在。”王老太爷眉头都快拧成一朵菊花了,伸手推了推她,“真是一副傻样,快些进去!”
随着一声“噼里啪啦”物件倒地的声音,焦急等候的堂内凝重的气氛顿变,下一刻一声尖叫撕裂了堂内的凝重。
“祖父杀人啦!”说话的是别房的小童,极具穿透力的童生响彻了整个大堂。
堂内哄乱开来,哄乱中只听里间发出了一声尖叫,混合着稳婆“生啦!”的报喜声夹杂其中。
王老太爷脸上已经没有什么喜色了,一声低喝:“住口!”小童的母亲连忙捂住了小童的嘴巴,他踢了一脚被茶几压翻在地迅速扁下去的纸人道,“是个纸人!”
在推她的瞬间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还没来得及出声,下一刻,那纸人就被压扁在地,茶几上的汤汤水水和糕点泼了纸人一身,看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怪让小童误以为他“杀人”了。
王老太爷被气的一个趔趄:她玩纸人的手法真是日渐精进,现在还学会说话了啊!可笑管事还将这纸人引了进来,他还对着这纸人说了那么久的话。
正在气头之上,随着外头急促的脚步声,去请孙公的王栩带着一个太医和一抬担架走了进来。
“孙公呢?”王老太爷恨恨的瞪了眼地上被压扁的纸人,看向王栩,还未来得及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