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崔璟。
“比我想的还要快,”他说着,语气中却没有什么异样,“陈礼还活着么?”
吴大人摇头,一边将仵作验尸结果递给他,一边道:“先前我还便觉得陈礼这死伤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后来仔细想了想才记起来,同陈善的死状一模一样。”
先中毒,而后胸口两刀。
“这摆明了就是西南旧部的报复!”吴大人叹了口气,“真是干净利落,连一天都等不得。”
“若只是如此那倒是一件好事。”崔璟说道,“虽然与陈善相比不算什么,但陈礼也是个麻烦,有人替我们解决这个麻烦是好事。可我们的人一直在监视着那些西南旧部的家人,却发现这些人自离开西南军营之后根本没有露过面。”杀完陈礼,按理说应该露面了,可那些人却并没有回家,显然还有别的事要做。
吴大人闻言唏嘘道:“如此忠心的部下,陈善死了,倒是可惜了。”
“你应该庆幸陈善死了。”崔璟说着瞟了他一眼,道,“他们为追随陈善连亲人都可以舍弃,于他们来说陈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主上了,他若是还在,你这西南府尹根本没法当。”
年轻公子生的面容俊秀出色的令人炫目,但说出的话却是极为冷漠理智,不过这样的话却让吴大人及时清醒过来,不再感慨了。
“你先上奏吧!”崔璟想了想又说道,“京城里的事我会打听的。”
吴大人点头应了下来。
崔璟喝了口茶又开口:“吴大人不妨提前去问林萧和借些兵马来,就以责查刺杀西南王凶手的名义进出戒严,莫让人轻易进城也莫让人轻易出城。”
吴大人道:“下官正有此意。”
崔璟嗯了一声,目光落到了不远处城头上“西南”那两个大字上停住了:“我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再走,你先回去吧,万事小心!”
……
……
一路奔波总算见到了长安城的城头,马车却停了下来,卫瑶卿走向叶修远一家那辆马车说道:“叶大人叶夫人要去乔相那里吗?我也想去看看乔相,一起吧!”
乔环的身后事当然不可能等到叶夫人回来操办,族中早已办妥,就算族中不理会还有乔相的学生们,乔相的事有的是人愿意搭手帮忙。如今人就葬在城郊的山上,将卫记君宁哄着让他先回去,她便跟随叶修远他们上了山。
相比神情悲痛不能自已的叶夫人、抹眼泪的叶修远及几个下人,卫瑶卿和裴宗之神情平静的走在最后,连上香都是最后才上前的。
比起旁人絮絮叨叨的说话,卫瑶卿只是默默地拜了三拜,而后起身看着这座新坟,开口说了一句“谢谢相爷!”便退开了。
不管怎么说,她初初回来时总是受过乔环的帮助的,对于这个与自己祖父极为相似的老人,她从未恨过也从未怨过。安抚住了哭的快昏过去的叶夫人,一行人走到山脚下却正撞见一脸不愿的卫君宁,卫君宁身旁还有一辆马车,站在马车边摇着折扇的不是王栩还有哪个?
看到她出现,卫君宁便迎了上来,指着王栩向她告状:“六姐,我才进了城,便被他抓过来了,说是找你有急事!”
“这傻小子还会告状!”王栩收了折扇敲了敲他的脑袋走上前去,不顾旁人诧异的脸色,径自将她拉到一旁问道,“你还有心思不急着进城?”
“来看一看乔相爷。”卫瑶卿说着看向他,“怎么了?”
“不是告诉你西南有情况你还回来?”王栩摇头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西南出事了,陈礼死了。”
“哦。”女孩子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多少意外的神色,“是陈善的旧部杀的吗?”
“八九不离十,死状跟陈善一模一样。”王栩说道,“先中毒,而后胸口两刀直中要害!”
“所以呢?”卫瑶卿看着他,“你告诉我这些事做什么?你是觉得西南旧部会来向我动手吗?”
“你老实说陈善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王栩说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头疼道,“我说别人也是一天十二个时辰的过,你也是,怎的就你有那么多的麻烦事?”
“麻烦事应该快结束了吧!”卫瑶卿思虑了片刻,说着看着他点头承认道,“陈善的死跟我是有些关系。”
“我就知道这样。”王栩说着手中折扇一晃,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看向她说了起来“所以现在陈礼死了,你还不快将那些人揪出来,等着他们来对你动手吗?”
“我又岂是这么容易被动手的?”女孩子却笑着摇了摇头,还安抚他,“放心!”
她说放心?难道是又有对策了?王栩眼前一亮却听女孩子接着说道:“反正躲是躲不掉的,见招拆招就是了,至于黄金什么,我会记得替你们找的!”
这是破罐子破摔吧!真是出去一趟像变了个人似的。王栩楞个神的功夫,一行人已经走了。
没有理会王栩倒让原本不忿的卫君宁高兴了不少,直到马车停在卫府门前,她并未入内。
“六姐不先回家吗?”卫君宁的高兴顷刻间扫了个精光。
“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我要先进宫!”卫瑶卿说着伸手摸了摸少年比她高半个头的脑袋,对他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