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他莫名冒出了一个念头:跟义庄似的。
这念头一出,随即便被他自己否定了。他秦越人是什么人?会害怕这些吗?阴恻恻的大抵因为这些病人阳气缺失,殿内阴气太重的关系吧!
“去前头点柱香!”秦越人指向大殿正中的位置道。
也不知是吴大人太小气分发的蜡烛太少,他们省着用,还是他们自己瞎节省。他发现这殿内除了必要的烛灯,很多地方都是黑漆漆的,就算开了窗户,有月光洒入却也不能照亮整座大殿,就连大殿最正中的位置那座供奉的神像都看不清楚。
“将烛灯都点了。”秦越人不耐烦的催促那两个仆妇,“不用省了,黑漆漆的谁看的清?”
两个如木偶般一声不吭的仆妇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走过去开始点香,亮烛灯。
将殿内的烛灯都点亮之后,整座大殿顿时敞亮了起来。
“这样才像回事,”秦越人嘀咕了一声,抬起头来,目光在看清殿内的石像时不由愣了一愣,“这供奉的是哪里的神佛?”
先前吴大人说将人安排在寺庙里,他便本能的以为是佛寺,而这座寺庙前也没有什么炉鼎之流应名正身。
可现在眼前的神像看起来有些古怪。不是一座,而是一排,也不是寻常寺庙里那些慈眉善目的神佛,反而是十几个穿着五颜六色的甲胄战袍,拿着刀枪剑戟的神像。
远远看去,煞气十足。
“西南战神像。”其中一个仆妇木着声音回答道。
“难怪看起来这么凶!”秦越人再次看了眼,“做的倒是逼真!”
刀枪剑戟在烛光下发出阵阵寒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各地有各地不同的习俗,曾经就听闻西南地带这种观庙很多,神佛各异,他虽然没见过,但想也是西南当地供奉的一种吧!
这就随他们去了。
拿着竹箱走到排排而躺的病人跟前,秦越人居高临下的望去,但见他们面色呈青紫色,脸颊凹陷,一个个闭目不动,远远看去,怪阴森的,倒同他们点煞遇到的某些邪物有些相似。
将竹箱放到一旁,秦越人挑了个看起来身子最为健壮的病人,几根银针飞快的落到了他周身各处大穴之上,而后小心翼翼的从竹箱中取出一张在路上钻研了一路的符扔入茶记水中,待到茶水颜色变浅,便抬起那人的下巴,将茶水灌了进去。
缺阴补阳,只能先来一记猛药才能缓住阴阳流矢。
“噗!”躺在床上的病人突然喷出了一口血,一直木讷少言的两个仆妇这才吓了一跳,连忙走了过来,病人睁开眼睛,双目通红,在两个仆妇的搀扶下缓缓坐了起来,而后哑着声音看向他:“谢谢小天师。”
“不客气,还真是药到病除!”秦越人有些吃惊,他知晓自己于符医一道上还算有些天赋,但这么顺利还是他没想到的。一记下去就好了?这根他想的不太一样啊!
那病人说着说着,鼻间两管血流了下来。
“许是补得太足了。”秦越人看着他皱了皱眉,转头对那两个仆妇道,“给他止止血。”
说完这句人便站了起来,看向四周,大殿里躺了三十多个病人,这仅仅只是一座西南城的,据悉西南十八城每城都有人出事。这还真是怪了,这中邪也是挑着西南府的人来的吗?
他嗤笑一声,想这些没什么意义,治病才是眼下最重要的。这般想着,便走到一旁一张无人用的桌旁,拉了张凳子坐了下来,而后小心翼翼的从竹箱中取出那本《灵治异闻集》,翻到折角的一页,边看边绘符。
“回头让医馆的大夫开两贴理气的药补一补,多晒晒太阳,白日里出去走走就好了。”秦越人说道。
那病人哑着声音应了一声。
秦越人也未回头,继续低头绘符。
“天地万物阴阳道,人亦如此,此消彼长,阴阳平衡才是大道理。”
“你们这种阴气流失本质上就当补阳气!”
“我这帖符水下去最快了。”
……
“小天师。”
秦越人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是那个病人的声音。
“我这鼻血什么时候能停?”那病人大声喘着粗气说道。
秦越人“咦”了一声走了过去,见那病人身上脸上全是汗,有些奇怪,便站了起来向他走过去,还未靠近他便有热气扑面而来。
“怎么回事?”秦越人奇道,抓上那病人的人手只觉得手心一烫,连忙送了开来。
“阳气过剩?”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尖上黑乎乎的好似染上了什么东西一般。
“这是……”秦越人将手放到鼻间嗅了嗅,怔了片刻之后,蓦地脸色大变,“不对,你们……”
惊雷闪过,照着殿内秦越人的脸色白如金纸……
……
……
西南一贯雨水充足,昨晚一场秋雨动静不小,生生将才入睡的吴大人惊醒了,惊醒了便有些难以入睡,翻来覆去的折腾到后半夜,而后在屋里打了好一通拳,直到快天亮时才躺下。
如此一闹腾,以至于早起时,吴大人难得的有些没精神的样子。
相比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