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传的沸沸扬扬的陈礼杀了陈善之事,朝廷都恍若未见,以证据不足打发了,眼下又冒出一个另一个“杀人凶手”,朝廷当然依旧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善先前的身份是逆贼,就算议和了,交议和书的是他,但接朝廷任命的却是陈礼。当然,现在陈礼也死了。这件事真要分个是非黑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先前因为陈善已死,为一个死人赐予荣光很多事情没有那么麻烦,不必争个对错。而后陈礼接任,闹来闹去都是陈家的内事,说的难听些,陈礼死了,对朝廷来说不但少养个闲人,还可以少却不少麻烦。可现在这把火烧到了旁人身上,这个旁人还不是别人,还是大天师。
“若是证据确凿,官府不会不闻不问的。”吴大人将地上的一堆文书纸张之流抱了起来,对他们道,“你们先回去吧!”
围在门前的百姓没有动。
虽然无声无息,却隐隐带着几分压迫的气势。
大白天的,不得已关上了府衙的大门,吴大人从未觉得自己这个大人当得如此狼狈过。匆匆赶往正厅,看到了正和她那个“护卫”认真吃粥的大天师。
周太医坐在一旁,面前的粥纹丝不动,愁眉苦脸一副半点吃不下去的样子。
“吴大人来了。”女孩子抬眼看他,而后笑道,“你这里的粥煮的不错……”
“都什么时候了,大天师!”吴大人大步走了过来,一记没留神,险些被门槛绊倒了下去。
她还在吃?
“不慌。”女孩子说着放下手里的粥碗,拍了拍桌子,“让他们闹,反正我们有兵!”
是指借调了肃州府的官兵吗?吴大人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他们现在不敢冲进来,畏惧的就是门外那些肃州府的官兵。若不是那些官兵,你我现在说不定就要被绑起来了!”
“或许吧!”女孩子点了点头,伸手去抓一盘碟子里的干果,一边吃一边同他说着,“所以,你暂且不用担心他们进你这府衙。”
这般悠闲自在,倒跟一旁那个总是自己吓自己的周太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前朝末年就发生过府衙被全城百姓围堵的事情,”吴大人看着她这般老神在在的模样,忍不住道,“最后闹大了府衙里的人无一生还,均死于暴民之手!”
女孩子轻笑一声,瞟了他一眼:“被派到此地镇压的官兵到最后也只能随意处理了几个为首的闹事者就匆匆了事了,这件事我听说过的。”
“听说过就好。”吴大人坐了下来,伸手拿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看向她,继续说道,“因为法不责众,牵扯进去的百姓太多了。只我们这一城百姓就有几十万之众,这件事很可能西南十八城的百姓都牵扯在其中,加起来共计百万之众,就是来官兵镇压……这镇压的了?”
毕竟是大楚三十四州府中最大的,人数不在少数。就算考虑最坏的状况,用武力镇压,到时候即便不计代价血流成河,也无法完全平息此事。
因为人太多了,很难查清楚每一个人的生死。
这是最坏的结果,也是身为一个父母官最不愿意看到的。
“其实有个办法最好。”女孩子轻叹了一口气,“将我交出去,他们就走了。”
“这怎么行?”吴大人一听本能反应的就是拒绝,“若开了这个头,往后,但凡有不顺应他心之事,便如此闹事,这还得了?”
说罢这句话,他将手里那叠乱七八糟的文书放到桌上,又道:“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证据。陈礼的认罪书,指名杀人的是你,他只是从犯,上头还摁了个拇指印。如今人都死了,冒出一个乱七八糟的认罪书,这种证据也能称为证据?”
越说,吴大人脸上愠怒之色就越发明显:“往后,他们若是看不上我这个州府大人了,也弄个认罪书出来那还了得?”
“这件事不能妥协!”
女孩子翘着二郎腿点了点头:“吴大人所言极是。”顿了顿,她又笑了,“陈善一死,西南府肯定要闹,如今闹出来也是好事,至少现在闹过之后,往后就能真的太平了。”
“可眼下的问题是如何解决这些麻烦!”吴大人指向外头,“暴民随时可能冲进来,城外的肃州府官兵恐怕连城都进不了。”
“所以,你这府里的米粮可以撑多久?”女孩子说道,“我们可能要被围困在这里了。”
“十天半个月还是可以的。”吴大人愣了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算了算,肃容道。
女孩子拖着腮帮子点了点头,道:“那应该够了。”
“不怕那群暴民冲进来吗?”周太医仿佛方才回过神来,突然插话道,“我们怎么办?”
眼下的他们不就像掉到狼群中的肥肉么?身为“肥肉”,这感觉可一点都不好。
“至少现在不会冲进来。”女孩子瞟了他一眼,道,“周太医你再不吃就将你的粥给我的人吃,往后十几日,粗茶淡饭干粮什么的,可没有今日这么好的饭食了。”
周太医吓的一个激灵,连忙端起桌上的粥低头喝了起来。
……
……
听着守城门的官兵所说的城内之事,林萧和眉头拧了起来。
“所以,他们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