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所发生的一切,都被傅淮南看在眼里。
他双手撑在扶栏上,静静地注视着楼下的吵闹场面,每个人的表情、反应和那些不宜察觉的小动作,全部一览无余。
傅淮南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些女人们都在有意孤立顾浅。
那个女服务员刚才怪异的举动,要说不是故意制造这场冲突,他是不信的。
女服务员明明可以轻易避开顾浅,可她却并没有那样做,反而是在两人即将相撞的时候,还故意将手中的盆子往顾浅的身上倾斜出去。
演技拙劣,又很低级。
目睹顾浅被大家欺负的全过程,傅淮南的心里开始产生好奇,如果周时勋得知了这个情况,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他很好奇,于是马上安排人去找周时勋过来。
楼下又传来顾浅坚定而强硬的说话声,“我的衣服全被弄脏了,我要求你以合理的价格进行赔偿。”
她是盯着女服务员说的。
听到顾浅这样说,拽姐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不是吧,顾浅,你要人家一个服务员赔偿你衣服的损失,未免太小气了些吧?”
“且不说刚才你们两个是怎么撞到的,这事就算不全是你自己的错,那也至少占一般责任吧,怎么好意思让人家赔偿你呢?”
其余几人也随之点头,认为拽姐的话很有道理。
“顾浅,你别这样。”
“就是,你也太小气了吧?”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全部将矛头指向顾浅,似乎她是那个不讲道理,故意刁难女服务员的坏人。
顾浅的嘴角流露出一抹清冷的笑意,像是自嘲着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同时又带点蔑视,为这些人的是非不分而感到可悲。
反观女服务员,这个时候也露出了忧心忡忡的表情,她不自觉地回头看看阮轻颜,然后又看向顾浅,这目光中所隐含的意思颇为玩味。
“我......我只是一个打工的,本来也没多少工资,请不要这样对待我。”
女服务员用非常可怜的语气乞求道。
从她的神情中看不出端倪,似真似假,皆有可能。
“错就是错了,我们就事论事。”
“不要忘了我是客人,你是这里的服务员,这层关系就注定了如果发生这样的事,到底应该有谁来负起责任。更何况,你刚才到底是不是不小心撞过来的,你心知肚明,而我也很清楚。”
顾浅的话给女服务员施加了强大的压力,她看起来真的有些顶不住了。
的确正如顾浅所说的那样,人家可是顾客,只要坚持把这件事闹大,那么最终吃亏的人还是身为服务员的她。
顾苒可以选择直接投诉,坚持向女服务员索赔,而且看她现在的态度,完全有可能会这样去做。
这个女人比看起来更加不好惹,她是不会让这件事稀里糊涂被敷衍过去的。
一时间,女服务员在脑海中想到了很多,她很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做这种事,简直是自找麻烦。
最终她在不断的纠结中,还是对顾浅的强硬态度产生了畏惧。
“对不起,但这件事是她让我这么做的,还给了我一笔报酬,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女服务员将事情真相和盘托出,站在顾浅正前方的阮轻颜和她朋友,脸上都有些难堪之色。
威廉的小女儿露出一脸诧异,她很不理解阮轻颜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浅,瞧你把人家给吓的,她都开始说些胡话了。”
阮轻颜发出一声娇笑,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心虚,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暴露的这么彻底。
顾浅神色一凛,顿时明白这件事其实根本就是阮轻颜唆使的,她算计自己可谓是居心叵测。
“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我自己心里很清楚,你承不承认都不重要了,也许你愿意帮她出钱赔偿?”
“你在开什么玩笑,这跟我有关系吗?”
阮轻颜怒瞪她一眼,不再说话。
与此同时,匆忙之间换了衣服的周时勋及时赶到,而他的出现也一下子给顾浅带来了安全感。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走到顾浅身边,周时勋第一时间是询问她是否受到了伤害,并用眼睛仔仔细细察看了一遍。
当看到顾浅冲自己摇头后,他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又注意到顾浅身上那狼狈的景象,整件衣服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污染。
“刚才是顾浅自己不小心弄的,她还吓唬女服务员,害人家稀里糊涂说了些胡话。”
阮轻颜还在为自己狡辩,但周时勋是不会听她搬弄是非的,他只相信顾浅所说的一切。
注意到其他人都没有再向着自己说话,阮轻颜忽然觉得有些自讨无趣,也便很不是滋味的闭上了嘴。
周时勋凌厉的目光看过来,在她身上一扫而过。
紧接着,他冲女服务员说道:“我看赔偿就不需要了,我们也不在乎这点钱,你们还是留着钱养点良心。”
他这番极具讽刺意味的话里,刻意用了“你们”这个词,意思自然是把阮轻颜和她朋友也给算上了,态度可谓直白而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