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督主耽误了一会儿时间,清晨的薄雾已经逐渐散去了,熙熙攘攘的阳光滑过墙头,洒下一片金色的光影。
瑾王住的院子外头种了一株洁白的白玉兰,如今已经过季凋落了大半,地面的玉兰被洒扫的仆人清理走,只余下枝头几朵残花,还散发着淡淡的玉兰香气。
俞督主站在月亮门外深吸了口气,然后才信步往院子里走。
“俞督主,王爷在东厢等您。”高护卫用警惕的目光望着俞督主,但对方根本没搭理他。
俞督主推门进了东厢,猛地感觉到一股劲风袭来,他反射性地抬手,五指成爪,往那人的脖颈处抓去。但眼角余光晃过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当即卸了力道,任凭对方高大的身形将他撞倒在门板上,发出“砰”地一声沉响。
“王爷?”守在门外不远处的高护卫等人听到动静,马上扬声唤了一句。
“你们都走开,不要过来。”伏在他身上的人气势汹汹地回应,声音清朗有力,喉间的震动带动胸腔,让靠在一起的他也跟着颤了颤。
“……是。”高护卫迟疑地答了一声,随后几道脚步声慢慢走远。
“王爷,您先放开我。”俞督主侧了侧脸颊,无奈道。
“不放。”萧弘瑾一手按住俞督主的右手,一手紧紧箍住他的腰身,声音委屈巴巴,似乎又带着点咬牙切齿:“你这几天去哪儿了,为什么都不来看我?”
“杂家奉命捉拿乱党,如今这湖州大部分乱党已经伏诛,几个主犯业已落网。王爷若是等得急了,咱们明日就可启程回京。”
“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萧弘瑾又凑近了一点,他这身体比俞督主高那么一两寸,这个姿势正好让他和俞督主那张俊秀的脸正面相对。甚至这么近的距离,他说话的动作稍微大一点,嘴唇都要碰到俞督主的。
“那王爷是什么意思?”
俞督主刻意装傻,萧弘瑾都气笑了:“督主若是忘了,本王不介意帮督主回忆回忆?”
他垂眸盯着俞督主的薄唇看了一会儿,凑上去要亲,却被伸出来的一只手挡住:“别——”
俞督主眼睫颤了颤:“王爷,您年纪小,被有心人引导走了错路我不怪您,但这样是不对的……”
俞督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但话未说完,就感觉手心传来麻痒触感,轻柔滑溜,带着点点濡湿,是瑾王的舌头,瑾王用舌头舔了他的手心!
俞督主被烫了似的收回手,抬眸对上瑾王促狭的眼神,如点漆的黑瞳里带着明显侵略意味。哪有什么年纪小,他面前的瑾王虽然脸庞还稍显稚嫩,但眼神已经是成年男子才有的了!
比起原本的瑾王,他的心智也足够成熟,在他受伤的时候这双宽厚的肩膀背着他走了好几十里的山路,对他悉心照料,从来没有抱怨过……
“噢?本王这样不对,那督主为何不推开本王?”萧弘瑾有恃无恐,说话时呼吸喷洒在俞督主耳垂上,看着那只耳朵渐渐变红,仿佛一颗娇艳欲滴的红樱桃,很想凑过去咬上一口:“以督主的武功,要推开本王很容易吧?对了,督主之前还打晕本王来着。”
“……”俞怀恩也觉得自己混乱,他一面告诉自己要远离瑾王,一方面又舍不得他带来的亲密。
“那次只是意外。您是主,奴才是仆,奴才不能对王爷动手。”俞督主这么告诉自己。
他之前最厌恶的就是自称奴才,除了成帝面前,他已经很久不用这个称呼了,但在瑾王面前用出来,他一点屈辱的感觉都没有。
毕竟他被对方一双坚硬的铁臂抱在怀里,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瑾王的鼻尖更是一点一点擦在他脸颊和脖颈上……别说屈辱,他这时候只恨瑾王为什么不再霸道一点,最好像那天一样,直接扑上来亲吻他。
发现自己在想什么,俞督主猛地清醒过来,他狠心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眼神一黯,反手抓住瑾王,瞬间两人身形调转,被反扣手臂按在门上的变成了瑾王。
被按住的萧弘瑾:“……”
说好的不对他动手呢,督主大人你这么快就自己打脸了好吗?
有个武力值太高的媳妇儿果然是个问题,刚才要不是他缩得快,他们俩今后的幸福就没了!
俞督主也发现了瑾王皱脸:“王爷受伤了?”
“……没有。”萧弘瑾也想更不要脸一点,但俞督主还没完全放下心防呢,他现在耍流0氓不合适。
他说是这么说,俞督主还是放开了手:“王爷不对杂家动手动脚,杂家当然也不会伤害王爷。”
“那我非要动手动脚呢?”
俞督主扫他一眼:“王爷若是喜欢男子,京城里长得好看的世家公子多得是,他们满腹经纶、文采风流,比杂家这个动不动就杀人的阉人要好多了。”
“我就喜欢动不动就杀人的!而且阉人怎么了,阉人就不会出去乱来,我还放心呢!”萧弘瑾认真地看着他:“督主若是因为身体原因拒绝我,大可不必,我不在意那些,督主也不要往心里去。”
俞督主心头一颤,连忙移开视线,想了想,斟酌着道:“王爷,看在您救杂家一场的份儿上,您一体双魂的事杂家会烂在肚子里,墨砚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