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贵如油。 一场春雨过后,天地之间似乎被洗刷过一遍,焕然一新。 东方的天幕一片白,碧空如洗,干净无比,让人看在眼中也是心中一片愉悦。 麝月见得两位大宗师并肩而立,一时也不好上前。 她环顾左右,倒是见得不远处秦逍的身影,不过却不见沐夜姬的人影。 “这可是你我相见的最后一面?”许久之后,夫子声音才问道。 屠夫笑道:“你不喜欢看到我,我也不喜欢看到你,又何必再相见?”忽地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秦逍,向秦逍招了招手,那自然是示意秦逍过去。 秦逍犹豫一下,也不拒绝,小心翼翼走上前,拱手道:“屠夫前辈!” 屠夫却是上下打量一番秦逍,似乎在鉴赏一件物件一样,很快便笑道:“这便是你花了二十年打造出的东西?” 秦逍一怔,见屠夫看着自己,只是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罢了。”屠夫叹道:“老夫子,我这辈子该做的事情从来不装孬种,能不能做成是一回事,要不要做又是一回事。” “这也正是老夫敬重你的地方。”夫子神色柔和。 屠夫笑道:“你读书讲道,我市井逍遥。说起来,你这老夫子算是庙堂人,我是市井夫。以前老屠夫心里对你不以为意,只觉着有些人手里拿着一本书,不过是作为遮掩,道貌岸然而已,远没有市井中人肝胆痛快。不过现在看 来,这庙堂之事,还是得你们这些读过书的人看的明白。”他却是抬起双臂,伸了个懒腰,打了哈欠道:“走了!” 夫子微笑道:“多保重!” “你死的时候,我不去吊丧,遥祭一杯酒而已。”屠夫却是抬步便走,边走边道:“我死了,你也不会知道,街头一卷席子也就足矣。” 秦逍和麝月见得屠夫说走就走,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都是诧异。 两人不禁对视一眼,都是不知道这场大宗师对决,到底谁胜谁负。 只等到屠夫背影消失,两人终于都是向夫子行礼。 “此番若非夫子出手相助,后果不堪设想。”麝月恭敬道:“麝月在此谢过夫子!” 夫子声音平和道:“麝月,你不必谢老夫,应当是老夫谢你才对。” 麝月一怔,抬起头,一脸疑惑。 夫子转过身来,凝视秦逍道:“庆王在哪里?” “回禀夫子,我用剑气伤了他的经脉。”秦逍对夫子也是异常恭敬道:“但他并无死去,尚有气息,只等夫子处置。” 夫子道:“你带老夫去见他。”却是吩咐道:“沐夜姬,你护送麝月先回去歇息。若无它事,你先配着麝月,回头老夫有话要与你说。” 小师姑这时候已经从自己的帐篷内出来,应道:“夫子放心!” 麝月看了小师姑一眼,见小师姑的气色竟是前所未有的好,虽然一声男人的装束打扮,但那张俏脸却是白里透红,心想看 来昨夜这位剑谷门徒休息的很好,精神气色俱佳。 秦逍此时却是不敢去看小师姑。 他很清楚,男女之间一旦有过夫妻之实,哪怕在言辞之上可以掩饰,但眼神却会偶尔间露出破绽。 小师姑虽然精明,但初为人妇,在眼神上肯定无法掩饰得很好。 无论夫子还是麝月,那都是精明过人之辈,特别是夫子,那是妖孽怪物一般的存在,看尽了人世间百态,稍有破绽,夫子立时便能看透。 昨日那辆马车尚在,小师姑径自过去将马车赶过来,本是要让麝月乘坐,但麝月却是谦让,让夫子乘车。 夫子倒也没有推辞,径自上了马车,秦逍则是负责赶车。 一切都似乎是天经地义。 李承庆被胡海彪派人带回了兖州军大营看管,而秦逍也知道兖州大营所在,一路上车行粼粼,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来到兖州军大营。 守卫通禀过后,兖州营统领胡海彪亲自出迎,而秦逍则是赶着马车直接入营。 夫子虽然无官无职,但他是超然的存在,胡海彪准备腾出自己的住处让夫子歇息。 不过夫子对此自然不在意,只是让秦逍安排了一处安静的所在,又吩咐去将李承庆带过来。 胡海彪带着几个人将李承庆抬到了屋内,秦逍嘱咐众人退下,又令没有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过来。 夫子入屋之后,一直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只等李承庆被抬进来,这才睁开眼睛,待秦 逍遣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