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贾代善给贾赦择的好贤妻,调理下人处治家事都是好手,早年也与贾赦有过一段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日子,可惜在贾琏小时便一病去了。
贾赦一朝丧妻,贾母又偏心贾政这个弟弟,弟弟住正房荣禧堂,反让他这个袭了爵的嫡长子住偏院,张太太尚在时还能劝导几句,如今妻子一去,贾赦心气儿一散,官也不好好做,万事不管,只知道把玩古董扇子,又或成日和小老婆喝酒,甚至在东院靠街另开一黑油大门,虽因贾母在未分家,但也是门户自立的意思。
贾琏正沉思着碧荷娘老子的事,琢磨着要不要把碧荷老子要来他院子里领个管事,比起老太太和邢太太安排的人,还是亲妈的陪房用着更安心。
这头兴儿打了厚帘子进来回话:“二爷,老爷说二爷今日刚好,不必起身劳动再着风,明儿早上到正房请安便是。”
顿了顿,兴儿才接着说:”方才碧桃姐姐打发小的也去趟老太太房里,小的报与老太太,二爷如今大好了,老太太欢喜着呢,就是…就是……”
碧桃年纪小,又是个欢脱性子,不乐意听兴儿半吞不吐的模样,“快说,老太太说什么了?”
兴儿听了催,忙跪下咬咬牙,一股脑倒出来:“就是老太太说二爷这回病好,多亏了宝二爷昨儿一片诚心要琏二哥哥快快病好,是那伴生口衔,刻着除邪祟,疗冤疾的通灵宝玉发了功,才叫咱们二爷立时好了!”
兴儿话音刚落,明明摆着火盆的屋里十分温暖,气氛却陡然一滞,碧荷碧桃都不敢打趣,只低头垂眸站在帐幔旁。
贾琏听了回话不但不生气,反而呵呵一笑:“你跪什么,祖母疼爱,弟弟友悌,家中和谐,是我的福气,起来吧,碧桃,去小茶房给兴儿倒杯热茶暖暖,难为你大冷天这样跑来回话,别再着了风。”
兴儿里衣早已汗湿,他回来路上一直犹豫着要不要照实说,终归想起自己身契早交到了贾琏手上,对着正经主子实在不应该瞒着,这才一股脑说了,哪知平日里一听宝玉受宠就要刺上几句的琏二爷这回居然说了好话,难不成真是鬼门关走了一圈转了性?
这头兴儿与碧桃往外间走,碧荷上前来倒茶,贾琏仍坐在床上托着腮沉思,根据刚刚听到的信息,他现在应该是17岁,下个月要与大名鼎鼎的“凤辣子”定亲。
中文系的贾琏对原著不说倒背如流,基本剧情还是记得,那现在贾珠应当还没病逝,贾宝玉今年大概五岁,贾敏也还尚在,林妹妹也还没进贾府,贾府目前还是一片鲜花着锦的盛世光景,内里兴许糜烂了些,但还未到大厦将倾之时,也不知,他的未来要如何去走?
贾琏叹了口气,摇摇头,唤来碧荷:“早上大厨房可送了膳食?若没有,帮我端碟点心来。”贾琏知道贾府奉行“饥饿疗法”,不管什么病,先饿上几日,他这原身又在前几天被太医下了判词叫预备后事,估摸着大厨房根本没备他的膳。
只是这会他来了,好像把在村里历练三年练出的好体格子也一起带了过来,就是皮肤不再是风吹日晒的巧克力色,而是暖玉般的莹白,熟读原著的贾琏知道,这琏二爷绝对是鲜肉美男,就是实在荒诞好色,仿佛一刻离不得女人。
好在自己来的还早,还不是“什么腥的臭的都来得”的后期,往前的贾琏权当没有,往后嘛,和凤姐成婚已是板上钉钉,一心一意只与凤姐过日子便是。
碧桃端来热茶与好克化的牛乳卷儿,贾琏呼噜噜吃了半盘,喝了茶,估摸这会也有十一点多了,就缩进锦被里准备歇晌,既然到这儿了,现代的他除了尽心尽力扶贫了三年的村子,也没什么别的留恋,今天起,就安安稳稳当贾府琏二爷吧!
谁知,这一睡就是五个时辰,晚间碧桃来叫起用膳,却怎也叫也叫不醒,还发起了高热,烧的脸色通红,说起胡话,竟是有了些将下世的光景,吓坏了伺候的碧荷碧桃,忙往各处通报请大夫,生怕白天是那传言中的回光返照,贾府琏二爷怕不是真要一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