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倾颓。
目送着曼施坦因消失在地铁站入口处的拐角,昂热发出幽深的叹息,他似乎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帕西,随后那把雕琢着狂乱花纹的折刀从他的袖口中滑出,了。
老家伙一步便踏入了面前集装箱的寒流中,死人般腐朽的味道和冰川上那般凛冽的寒风像是被利刃切割,沿着昂热的两侧向外流淌,却无法再触碰老人分毫。
炼金术以精神为基础,指纹和虹膜不过移交权限的工具,昂热已经能够感觉到对不朽者们的支配,但是这种支配很费力,像……隔着山。
帕西低垂着眼帘跟随在昂热的身后,他穿着侍者般的燕尾服,但遮住一只眼的额发缝隙中却渗出恶鬼般阴毒的光,那是一枚无法熄灭的黄金瞳,他的血统甚至比之如今已经濒临堕落的楚子航还要危险。
“弗罗斯特为什么会派你来这里?”
“我的行动并非秉承弗罗斯特先生的命令,而是直接受命于家主。”帕西撩了撩自己的额发,以遮住那只恶鬼般的眼瞳。
昂热忽然出刀,折刀撕裂白色的寒流掀起荡漾的涟漪,弧光是冷冽的色彩。
时间零的拥有者本身在机体能力和反应速度这两个方面就要远强于其他混血种,昂热更是时间零使用者中的佼佼者,他出刀的时候帕西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寒光几乎要割裂瞳孔中的视界。
死亡的威胁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紧逼,等惊觉刀锋几乎擦着自己的咽喉滑过的时候,已经有清脆的裂响在集装箱中激荡。
帕西***在外的那只冰蓝色眼睛里,瞳孔骤然收缩如针。
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恐惧终于升起,加图索家的秘书已经将自己的右手按在胸口的位置,显然那里藏着某件致命的武器。
昂热的目标并不是他,否则帕西已经死去了,他的血统很强,甚至可能远超楚子航,但昂热的速度太快,快得连幻影都无法追寻,只要稍微的触碰,帕西的咽喉就会被割断,根本无法反抗。
那柄折刀已经刺入了面前巨大的木箱中。
这口箱子让人想起那些劣质的棺椁,其中沉睡着不甘的鬼魂,恶鬼们的灵魂深处充斥着对人间的仇怨,腐朽的气息就顺着寒风迸射出来。
折刀轻而易举地斩断了组成箱子的一根木板,并狠狠扎入其中的东西,接着狞亮的车灯,昂热和帕西都看到了那东西是什么。
透明的坚冰,硬度超乎想象,看来一直是极低温保存,难怪用的也是低温货舱,那些畸形的怪物就蜷缩起来沉睡在坚冰之中。从美国伊利诺伊州到中国的距离并不算近,如果不是低温货舱大概走到一半就已经将里面的东西放出来了吧。
想到那种后果,就算是帕西也感到心有余悸。
不朽者是人类最顶端的战力,他们已经接近甚至完全跨过了临界血限,有些生长了双翼,这些东西如果失去控制,将会掀起一场可怕的生物灾难,龙类的秘密也很难继续被隐藏下去。
“真悲哀啊,活着的时候被当作英雄来对待,在战场上杀死一头又一头纯血的龙类,死去之后也不得安息,尸体仍旧要为生者战斗。”昂热面不改色,手上却忽然用力,凶悍地砸在折刀的刀柄末端,那锋利的武装立刻几乎不受阻碍地插入坚冰,蛛网般的裂纹以折刀的插入点为中心,向着四周蔓延。
这个低温货舱中类似的木箱有总共十个,每一个木箱里都封印着古老的鬼魂,他们渴望死去,渴望得太久了,此刻冰层发出咔擦咔擦的碎响,货舱中的寒流就开始一吸一张,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这里呼吸,那东西每次呼吸都把大量的空气从冰层的缝隙吸入其中,吐气的时候极寒的气流又从坚冰恶的缝隙中流淌出来。
帕西面露惊恐地后退几步,但昂热只是收回了折刀,饶有兴致地偏头看那块寒冰。
它忽然分崩离析,像是被从内部崩碎的水晶,里面的东西用双手撕开了这依旧冒着寒气的东西,他在短短几秒钟内,就因为接触了空气而从死人般的腐朽恢复了浪潮般的生机。
剧烈的风压在昂热的身边被掀起,锋利的碎冰在接触到这一层风压的时候就立刻被碾碎成了粉末,在刺眼的车灯光柱里把昂热的影子衬得熠熠生辉。
碎冰中走出了形似恶鬼的东西,根本无法被看作人类,是美丽又狰狞的生物,肌肉虬结如古树的根系,筋节暴突则似水面下的群蛇!
他的脸上生长着坚硬的面骨,早已看不清五官和面貌,再也没有表情,背后有坚硬又细长的骨骼张开,那对冰封多年的翼舒展开来,拍碎剩余的冰层。
他大概是终于发现了血肉的气息,凶蛮的肌肉顷刻间隆起,像是发怒的狮虎,黄金瞳狰狞地亮起,金色璀璨得像是神魔,威严又凶暴地环顾四周。
接着,他看到了昂热和那个老人平静的表情。瞬间巨大的恐惧像盛开的曼陀罗在这东西残存不多的理智中炸开,简直像是直面天神!
不朽者的喉咙里发出风声,然后轰隆一声跪倒,是觐见王座的卑微姿态。
帕西惊骇地看着这一幕,他从未想过有人能迫使不朽者跪拜,可此刻一切都成事实。
全世界都在响起战鼓般的心跳,冰块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时隔百